一人向前,十人向前,十人向前,百人随后,这数百上千人的人群顿时一窝蜂的向着陈博拥挤而去,乱作一团,密密麻麻,挤得混在人群中的郡守师爷、众位医馆大夫苦不堪言,只能随波逐流,倒来倒去。
挂着陈博这个马甲的张博看着人群向自己挤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几百上千人挤成一团,其中又多老幼妇孺,一个不慎,极易发生踩踏事故,体内法力一动,伸手一挥,一道明晃晃金灿灿充满神圣清净之意的法力冲天而起,瞬息间便掠过在场诸人。
被这法力一略,乱糟糟的人群突然觉得一股清净祥和之意从内心深处涌起,只觉烦闷崇拜恐惧等诸多极端情绪如污垢一般被清水洗尽,离身而去,脚下一顿,俱都停在原地,感受这难得的舒爽。
张博心中暗赞,这专门针对凡人的清净术效用果然非同凡响,就是可惜对拥有超凡力量的人没什么作用,张博看向人群中,就见到陈川正面色惊骇的看着自己,看到自己的目光,陈川表情剧烈变幻,最终平静下来。
张博充满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拱起手,对着安静下来的人群朗声道:“诸位父老,兄弟姐妹,承蒙大家错爱拥护,陈博心中倍加感激,不过眼下人群汇集,摩肩接踵,一个不慎,惊慌失措下,极容易伤害到老幼妇孺,成那不忍言的惨事,还望大家多多注意脚下,站开一些,以免发生意外。”
“听小神仙的!”
一道清净术,张博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又进化一层,已经变成了小神仙,小神仙说的话,自然是要听的。
虽然心中仍然激动,但在清净术的后续作用下,却没有了走向狂热的可能,当下几个青壮便站出来维持秩序,安排着人群慢慢散开,人与人之间虽然挨得仍有些近,却已不复拥挤。
与此同时,一条宽敞的道路出现在张博面前,直通中央。
张博和身边的壮年男子踏步而入,在或激动或崇拜或欣喜或平静的目光下,镇定自若的走着,甚至还对混在人群里的郡守黄师爷微微一笑,郡守和师爷对视一眼,有些尴尬,再看向道路中央,却发现张博已经走到了陈川面前。
看了激动的毛兰毛山兄妹一眼,又看了满是好奇惊讶的刘大夫一眼,最后对着皮笑肉不笑,眼神凝重的陈川一拱手,笑道:“俗话说得好,不入红尘,怎脱红尘?不在这俗世摸爬滚打一圈,哪能摸得着修行之门,今日百家医馆齐聚,一心善事,乃是郡城好久未曾有过的热闹善举,陈某又哪能不来?倒是陈主祭,旬日未见,不知可好?”
“不敢劳公子挂念,在下有福应娘娘庇佑,身体自然康健无比。”陈川呵呵笑着,道:“公子所言,真是发人深省,不入红尘焉知红尘,陈某蒙娘娘关照,勉强也算个修行人,眼下正要为这兄妹二人施法,救治一番,公子跟随冲和仙长学艺,见多识广,不如指点一二?”
陈川以退为进,心里琢磨,那冲和真人名震天下不假,但却是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御剑术成名,并未有过冲和真人擅于医治的传言,刚刚那道法术颇为惊人,不过却可归于动摇心神的媚术幻术一类。
倒不如拿话激他一下,若是会,自己大可抽身,没什么损失,若是不会,自己乘势而为,踩着陈家的台子上位,事半功倍。
“家师并不善于医治类道术,只会一些粗浅的甘霖法术,当个金疮药可以,这内伤么,可就无能为力了。”张博摇头道,陈川面上一喜,不料张博又道:“指点谈不上,建议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陈主祭听不听了?”
陈川心生警惕,却没有理由拒绝,道:“何等建议?若是对着兄妹二人有用,公子不妨直言。”
张博一笑,道:“我回家也有月余,也听了不少祈福庙的事迹,对于福应娘娘的一番善心,我虽心有疑虑,却也深感佩服,不过我观之众人,不少都对祈福庙深感戒心,一来是因为福应娘娘妖怪之身,二来么,就是主祭法术不明不白,什么病都是一挥手就好了,难免心存疑虑,所以依我之见,不如做个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