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腺输了,再也止不住肆无忌惮的眼泪。
陈二将最后的力气用在了泪水上。
随着最后一滴眼泪脱离了眼眶的束缚奔向了丰实的土壤,陈二眼前一黑。
在黑暗里,陈二看到了那把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短刀在朝他呢喃细语,
“来吧,来吧,来吧。是时候了。”
他又看到了苍老的父亲坐在摇曳着烛光的东屋里,向他投来欣慰的笑容,
“儿子,儿子呦。咱走吧,这是命,时候到哩,时候到哩。”
最后,他看到了无数陌生的面孔。有雄健英武的将军,有大义凛然的官员,有嬉皮笑脸的小贩,有老实巴交的农民,有牙牙学语的婴儿,有卖弄风骚的老鸨他们与她们,千人千面,表情各异,却又都一同抓住了左胸心脏的位置,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陈二齐声高呼!
“杀!杀!杀!老鼠!老鼠!老鼠!”
老鼠张开散发着腐臭气味的大嘴,啃向万千呐喊的人们
陈二在黑暗中,双目流血。
只要是属于冬日里的阳光,即使是在冬季的最后时光,便必然是透不过雪层到达泥土的。又加上漫眼枯枝老树的层层过滤,便是最后终于照在了渴求着阳光哺乳的人们身上,也是微弱得可怜的。于是,怀抱着共同志愿的人和土壤达成共识,人们的脚步感受着土壤所带来的温度,为阳光刨开了雪层,直往山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