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园子虽然谈不上什么良辰美景,但还好是有冬的萧瑟。陈二望向远处的山,山的那头有他的亲人。他深呼进一口寒气,感受寒冷空气抚摸过他每一根鼻毛的酥痒,经过肺部的舒适膨胀,又将气全部吐出,又是喉咙的清凉。
他焦虑妻子,不知那娘俩现在情况如何,这使得他心中苦楚,像是有一把宰牛的尖刀,再剜蚀他的心脏。但那痛苦随机又被今日里艾莘柔情似水的眼神所冲淡,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内心冲动,与他对刘氏的感情决然不同,是一种无法抑制的青春年少般的强烈兴奋。这样的感觉使他感到不安,他恨自己为何会在这样妻儿遇难的情形下产生出除了痛苦以外的感情,他有愧于妻儿,却与觉得自己的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慰藉。
还有姐姐和老朱托付给自己的事情,眼瞧着自己出村已经快有一月之久了,但事情却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陈二此时思绪万千,心急如焚,但是又对所有的事情束手无策,毫无应对的办法。他骂自己无能愚笨,却又不甘于认定了自己的无能愚笨。
“我他妈就是个这?婆娘娃娃在家里都要死了,出来找药材,还差点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到现在逑都没找到!还要老子去找他娘的女娃,我屁也没找到,倒相反现在自己还想纳个妾了!陈二啊陈二,你老爹何等的厉害,何等的英雄!咋你这个杂种却如此的窝囊!啥也干不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呸!”
陈二也许从未想过这样自己辱骂自己原来也是能如此的过瘾,他开始面红耳赤,开始肆意地喷洒口水,开始迅速地抽出夹在大小腿之间取暖的手臂又轻轻地落在自己的丑脸上,然后,张开双腿,将鸟窝一样的头颅埋进膝盖里,失声抽泣。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一个冷风一样的陌生女人声音,将他的头从膝盖中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