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距离老头家向东两三里路,便是艾莘的婶子家了。那院子不大,却要比先前老头家的院子要别致许多。院后有一个袖珍的园林,园林里有一座假山,在深冬无尽萧瑟的渲染之下,假山下的一湾绿水显示出透彻心扉的翡翠般的寒意。地上到处是枯黄的落叶,石壁上也尽是灰尘,陈二被艾莘的婶子一路领来,手中已经握上了一把犹如中年脱发女人头颅一般的扫帚。
“那,就这儿了。你如今身子还未痊愈,也不用急着干啥。等你缓过来些,就简单地打扫一下这里就成。工钱呢,我便不给你了,反正你也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但吃的喝的,你不用担心,绝不会饿着你的。”
她说得坦然,一颗像那扫帚一般的头颅不自觉地昂了起来,享受这样作富人使唤别人的感觉。
“成,那屋里的杂事我也一并做了,我这身子也没啥大问题了,吃些苦没啥。况且也不是啥重活,没啥。”
艾莘的婶子越发的猜不透陈二的身份了,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富家子弟,但如今他又说出这样的话,像是个下人奴仆。果然,八婆的女人跟自己都是八婆的。
“哎,那就不必了,我这儿还有个小丫鬟,屋里的事儿交给她就成,你只管外面。”
陈二答应下来,却早已心猿意马,满脑子都是方才与艾莘的别离。
女人离开后,陈二便彻底的清净了下来。他提起秃头女人一般的扫帚,心不在焉地将乱石处的落叶,赶到了另一处的落叶之上之后,边看是彻底的放空了自己。独自坐在那漂浮着植物碎尸以及动物全尸的绿油油的水池边,开始准备融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