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双手双脚皆没有被捆绑,试想若是你我要被人埋进雪里,双手双脚又都是自由的,怎么可能不挣扎一番,而是这样平直的伏在雪里。”
“那他身上的那些伤痕呢?难倒不是与人搏斗之时被他人所伤吗?”
“不对,我仔细的观察过他身上的伤痕。大多数都是被树枝刮伤的或是撞击造成的淤青,根本不像是人为所致。”
“那既然不是人为的,山体也未曾发生过雪崩,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被这大雪活埋,身体也伤痕累累呢?”
“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先不管这些了,人既然已经救下了,就只能等他醒了再说。这阵子你先去你婶子家住下,等他醒了我问清楚来由,或是他死了我把他埋了之后,你再会来。”
“去我婶子家?爹,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可以留下来帮你我不去我婶子家!”
“听话,爹是为你好,这人来路蹊跷,你在家我不放心,你等我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再回来。不必再说了,你快去收拾东西,晌午一过,你坐着驴车去你婶子家。”
老头的语气容不得半点商量的余地,女娃见父亲如此坚持也不敢再多话,只好悻悻地离去,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还一直萦绕着陈二脸庞,将他干燥开裂的黑脸,浸得湿润。
时间接着往下走去,女娃离家已大约十余天了。这时的冬天,已经进入了最为冷酷的阶段,它铭记着三伏天时夏季对它的谆谆教诲,将自己那使一切生灵为之色变的寒冷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连房屋上,那些生长在瓦片之中的杂草,那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生命力最为顽强的斗士,那些似乎跳出了自然规律,让人类束手无策顽皮生灵,都已经枯得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风一扬,他们便随风而起,然后顺着房屋的脊梁悄悄滑落,落在了老人家的门坎上,发出了一声你必须屏住呼吸,凑近耳朵去听的细微声响,就这样,将昏死中的陈二,惊回了这个他不忍离去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