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酒肆闹市,明珠好像重生一样的畅快。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山中仿佛才一日,却原来十来个昼夜已逝。
犒赏了一番肚腹,梳洗了一番,总算是神清气爽了,明珠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重回现实,烦恼还依旧,大哥那里的误会一个又一个,想要解释却越来越乱,那天还发了什么严重的酒“疯”实在记不清楚,反正大哥的脸肯定都气绿了。
那金子那天究竟还看了她多少的笑话,还知道些什么她的狼狈?……哎,算了,管他了,管他是个什么东西对大哥别有用心的坏人也好是她怀疑的那个人也好。反正,打不过他灭不了口,更是没有勇气去找他,见他了。
不过,这什么“霓裳神功”倒真的不错,这点时间她竟然好像比这数年的内力都好,她得意得差点又发出了鸭子一样的笑声。
咦?自己、自己是不是这样狠狠的笑过?
唉,想不起,不想了。
明珠拨弄着她的小鼻子尖尖:先找那个神仙姐姐吧,美人必定是美人,美人养眼又好哄,美人是不会生气的,生气也好哄y。
她一阵暗搓搓的窃笑,想起轻云那婀娜多姿的美丽,心中像猫一样的百爪挠心。
美人在哪呢?
明珠十足的是地面路途的痴瓜,那天又糊涂得厉害,但可算她别具一格的寻路方式必定没有辜负她。冬日的大白天也很冷,谁也没有发现房顶上还有一个像鸟儿一样的人,跳了几个时辰,她终于根据模糊的记忆找到了那个藏着美人的院子,飞身从窗子一跃而下,妥妥的。
“小公子,你不会走门吗?”
明珠正在为自己的绝世聪明沾沾自喜,却忘记了这是美人的地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当场被抓了个现场,好不尴尬,幸喜脸皮厚,本来就是打着耍赖的主意来的,索性就无耻到底了。
“等我找到正门,下次一定走。姐姐是不是在告诉珠儿,下次珠儿可以随便来了?”她嬉皮笑脸的,顺杆子就贴上了。
今天的轻云,一身白色素襦裙,皓洁胜雪。披一条如意牡丹红绣帛,额头贴有红色梅花花子,一头秀发拧于顶上如云盘回,别翠色珠玉簪子,插流苏步摇,华贵却不俗媚,只若那六月青莲,重于清淡而轻于世俗。
还是那似檀非檀,似麝非麝的芳香,凝脂如玉的肌肤连空气都不敢妄想动小息之念,那如花似玉的姿容,上古不曾有,当今找不着。
美,美得连女人都嫉妒到窒息的美人。
“姐姐,我是来赔礼的,那天,我是不是很丑?”
今天的明珠,像一只知道做了错事的小猫猫,可那双桃花泛滥的媚眼却小心地偷窥着轻云,长睫毛上荡漾着叛逆的秋千。她的脚趾尖尖并着脚趾尖尖,手指尖尖合着手指尖尖,拘谨而委屈地老实站着,静静地等待着轻云的发落。
轻云想起那天她不拘一格的笑声,飞扬的双腿好像能把凌霄宝殿上的玉皇大帝都要踹下来,那红着脸扯着脖子的干嚎幼稚泼辣,那漫天无赖的酸醋打得所有的人一头的大包。
可还是这个低着头赔笑的假公子?
“你未曾伤害我为什么赔礼?倒是你伤害的人你赔了礼吗?”
那个岳公子是被她伤了,但对那金子的伤害也不会小吧?
她还真没见过完颜亨那般的狼狈过。
“我错了。”明珠老老实实的。
“不是我。”
“对不起”
明珠道着歉,头低得不能再低,委屈巴巴的,不敢再说话。她知道自己需要道歉的人很多,可不是不敢吗?那对着轻云,就让神仙姐姐代表了所有人来原谅她吧。
轻云哪晓得这小妮子肚子里打的是这个便宜的算盘,就这小可怜样,大大让她于心不忍起来,她本就不想要责备这小妮子,可小妮子这样红着眼,一副认打忍罚知错悔改的小样,既让人不适应又让人疼惜,不觉掩嘴一笑,情不自禁地还是搭理了她。
“今天没有喝酒?”
“不敢。”
“今天可要喝酒?”
明珠听得话里有戏,她惯了察言观色,哪有看不出轻云微嗔面色下难掩对她的宠溺,她是属油猴的,给不得她一分的好脸色,但凡有那么半分,她都会上了天。
“姐姐若要给,珠儿就是死也要喝。”她一屁股就靠着轻云坐下了,抽了抽鼻子,“姐姐好香,不知那什么逍遥醉可有姐姐香?”
轻云一秒就冷了脸,额头的红梅花子都带上了一丝霜色,怒而不发,一副凛然不可触犯的神情。
明珠伸了伸舌头,赶紧跳了起来,双手又老老实实地合着放到身前,“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又错了。”
她点头又哈腰的,懊恼自己太得意了,好不容易修来的一分和谐,白白的又丢了,她真想抽自己一耳光,不由地急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