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知道,很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大概就是可以为了那个人,放下尊严,抛弃傲气,低到尘埃里。如同他此时,如同她一直。
“上个月末她来找过我,我只知道她对以前都释怀了,她没有说,或许谁都没有说。”
她们再见面没有什么话说了,彼此间的间隙都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原谅,曾最亲密的朋友在医院门口的那个长椅上竟然静静地互相靠着、没有言语的坐了十分钟。
最后她起先起身,冲她笑了笑。“阿栀,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
那一刻她觉得,她没有原谅她,可能也仅仅如此了。她回,你也是。然后回去哭的很惨。
但后来她发现不是的,顾泠来问她她的消息,一个姓白的白局长也在问她的消息。她走了,她在回想一下才感觉到原来那天她在告别。
是决定抛弃一切的告别,友情、爱情都不要了。
带着她的母亲走了,不再管她走后所有的暴风雨,就像十岁的慕晴好那样,果断而又决绝。
“那席云深?”
“席公馆没有消息,只是去了很多著名医师在一家不知名的私立医院,又听说什么淮北的督军中风了,总之我觉得席云深可能是受伤了。”
宋之衡突然想到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慕家老宅瞧瞧,在那里他瞧见了院子中留守的两个军官,眉头紧紧的缩了起来,绝对有猫腻。
“我知道了。”他站起来,拿过椅子上的风衣。“我再去看一下,谢谢你。”他急冲冲的就像往外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道。
“罗栀,谢谢你。”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如果有两个宋之衡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只是现在的这个,太糟糕了。”
在那个桂花落了一地的季节,落叶落了一地,而她坐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想了很久。其实现在想想有些搞笑,当初被拒绝成那样,像是个裸奔的人,还是跑到码头问他,“如果没有慕晴好,没有邱鸾,他会不会爱她一点点。”他当时说“不会。”
现在她把他放下了,用尽所有力气,他又这样告诉她,可是她为什么觉得会更难过呢。那隐隐的心痛后面散发着温热的又是什么,温暖还是怜悯,她有些怜悯自己了,不过不重要了。
她想,若是有两个宋之衡的话,但愿她一定要早些碰上,但一定不要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