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深进来的时候夹杂着寒风和雪,唇角上扬,带着明显的喜悦。
院子里半敞花园亭子传来一阵吵闹,似乎在嬉笑。有男声大笑:“少奶奶,该您出了。”
继而一阵轰炸,满堂哄笑,女佣声音爽朗:“阿贵!你快别和少奶奶玩了,在玩这刚发的红包就要没了!”嘻嘻闹闹格外热闹。
席云深凝耳听了一番,大步向花园走去。
走进才看清,约莫有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围着小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副长而花哨的鸟兽叶子牌。
慕晴好刚好背着他,紧紧攥着牌,笑声,“我刚好比较运气罢了。”阿香似乎想偷瞄她一眼牌,结果牌一避被扣在怀中,躲着笑:“欸,阿香,不许偷看。”
有小厮揶揄地瞥了眼阿贵,连忙笑眯眯道:“少奶奶,您不知道阿贵和阿香……唔唔唔!”
高大壮实的阿贵连忙捂上他的嘴,不好意思怒道:“你咋那么多话!”
晴好看了眼害羞低头的阿香,挑了挑眉。在众人的哄笑中,朗声道:“那可好了,我看这阿贵输的的红包就不要了,留着给阿贵娶媳妇。”
“哈哈哈……”众人哄笑,阿贵傻不愣登地在原地,挠了挠脑袋,大喜,“谢谢少奶奶!”
众人笑,晴好也喜悦的眯起眼睛,阿喜悄眯眯在晴好耳边小声道:“阿贵和阿香好了好久了。”
晴好眉眼弯起来,“是好事。”笑意渐深,阿贵和阿香都是家生佣人,青梅竹马,不失为一桩美谈。晴好侧脸的时候发觉有人在看她,回眸,就看到站在雪地里的席云深。
黑色风衣,笔直而立。飒飒风姿。
晴好心跳快了快,冲着他柔和地笑了笑。雪停了,满院落白,那双蔚蓝深邃的眸子下弯,然后,勾唇。
席云深对她也笑了,轻轻浅浅。
那一刻周围的喧闹似乎远了。她在亮处,他在暗处。
她的眼里只剩他,似温润如玉,又英姿飒爽。
“督军好。”佣人们随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督军,立刻笑声小了些,都站好行礼。晴好扭头,脸颊有点红,又忍不住想笑。
席云深视线挪开,走了上来,眸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深沉,淡淡道:“不用拘束。”看了看桌上的纸牌,“在玩纸牌?”
适才抢着说话的男子立刻回声道:“少奶奶说这是叶子牌,比不得纸牌,不过对我们……挺易懂的。”然后连忙拉开桌上的椅子小声翼翼道:“督军也玩上两把?少奶奶玩这个可厉害了。”
席云深瞄了两眼叶子牌,笑:“韩信将军的消愁之法?”
晴好颔首,笑:“督军博闻强识。”
“略知一二。”席云深坐下,众人惊愕,督军要玩?佣人们又隐隐躁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督军,都隐隐兴奋。席云深凝眉,看了手中画有鸟兽的牌,挑眉,这叶子牌大多以水浒人物为主,这样的鸟兽虽有流传,但很少了。
晴好解释:“鸟兽花草比不得水浒一百零八好汉,但更简单些,这是我大学时自制的,督军随便看看就好。”
“倒是生动。”席云深赞了一句,环了一圈众人,石桌前只有他和晴好两人。
“你们谁要玩?”
佣人们面面相觑,刚刚邀请的汉子一咬牙,活跃。“我来!”然后拉阿贵,“阿贵你也一起。”
阿贵有些畏惧,连连摆手,“算……算了。”席云深盯着牌,手利索地将牌洗好,眼皮未抬:“是爷们就利索点,要不怎么给你的女人安全?”
阿贵一个激灵,看了眼阿香,坐到剩余的一个位置,“是。”
众人活跃,连着原本在大厅内守着的人也被吸引了过来,一时间小小的花花亭子挤了许多人。
看席云深随意发牌的样子,最后留八张牌在石桌前,晴好笑,“督军手法倒是熟练。”
席云深勾唇,睨了她一眼,“等会输了可别哭。”
晴好不接招,转头看向另外两个,“阿贵,阿才,等会赢了可别忌惮着,问督军要红包。”
阿贵阿才狂飙汗,他们哪敢呀……阿才苦着脸,“前有督军,后有少奶奶,这赢也太难了吧……”滑稽的语调,惹得众人哄笑。晴好发觉席云深也是弯了弯眉眼,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每人八张牌,扣在面前。晴好抽到的五张分别是鹿、豹子、狼、猴子、兔子。由于上一局阿贵是下家,就由阿贵先翻牌,出了一只最小的飞虫。然后摸牌,眼睛随即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