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尊严的问题了。
“这……”
被高辰逼问,郑伦一时语塞。
他看了看高辰,又看了看龇牙咧嘴的郑辙。
“高辰!给我去死!”
这时,郑辙咬牙切齿,直接拔剑。他已经完全醒悟。
高辰那两拳打掉了他两颗牙齿,痛不欲生。
见父亲郑伦过来主持公道,恶向胆边生,欲趁机报复。
“汝先拔剑,我怎会惧你?”
锵!
高辰长剑出鞘,对着郑辙。
“县丞快制止啊!高辰善击剑,莫让这大喜之日拥有瑕疵。”
虞城司法见高辰和郑辙剑拔弩张,连忙出声提醒。
他和高辰同住一个院子,自然知高辰每日练剑。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
只见县令谢斐慢步走来,众皆拱手见礼。
谢斐当虞城一把手已经数年,诸吏和诸乡绅没有敢不尊敬。
“明府英明,但是用这个人为司户,确是个失误。吾儿只是酒后戏言,有些冲撞,他便大打出手。全然不顾今日是我寿辰,也不顾明府和诸绅在场。请明府决断。”
郑伦先一步向谢斐说道。
“我也酒后失手,请不要当真。”
高辰收回长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这是告诉谢斐,如果“酒后戏言”能当借口的话,他的回击也是合理的。
“但是郑辙骂我辱我,我自己忍受。可他称我为杂户,是在侮明府你啊!”
话锋一转,高辰拱手向谢斐说道“我世代良家。被明府点位司户,尽职尽责,不曾有丝毫懈怠。有人说明府有眼无珠,在我看来,明府慧眼如炬。”
“好一个高辰,口齿竟如此凌厉。我当真是小看了你。你……”
郑伦见高辰反将一军,后悔当初极力制止高辰为司户了。
郑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斐打断,他不悦的道“自古良杂不可乱语,若视良为杂,岂激民愤焉?我用高辰,在其干练。高辰贺寿,被主欺客,乃会欺我乎?”
谢斐的话一语双关,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
唐代良家、杂户不能混为一谈。
在正常的募兵制度之中,杂民没有资格从军报效家国。只有良家子才有资格从军。
杂户没有资格参加科举。
杂户与良家斗殴,罪加一等。
杂户不得与良家通婚。
良家不准收杂户为子,否则要治罪。
杂户地位高于奴婢,在贱民之中,略高于官户。所以杂民附籍于州县,有户口。
这就是唐代的“良贱制度”。明确的确立将良贱的地位。
唐代的百姓主要还是良家。杂户是同代或者祖辈为官犯了大罪,免官配隶诸司的人户。也有一些是别国俘虏。
谢斐的另一个意思是高辰来参加县城的大寿,是来恭贺你来的。
你儿子平白无故侮辱他,仗主欺客,为不礼。
你是否看我即将满任,想要反客为主?
虞城的官吏也非铁板一块,他是要敲打一下郑伦。
“不敢,不敢!”
郑伦额头渗出冷汗,连忙躬身。
他知道谢斐有意维护高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