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伦心想这一次举办的寿辰可能让谢斐心异。以为他有越俎代庖之嫌。
若谢斐入宋州或者他州,谢斐手中握有对下一任虞城县令的推荐权利。这对郑伦非常重要。
郑伦虽然急功近利,但不敢对谢斐不敬。
“你个不学无术的孽子,在我大寿时侮辱吏员,落我面子。还不快给高司户赔礼道歉。”
陡然间,郑伦话语转向,对郑辙斥道。
“大人……”
郑辙哽咽,满腹委屈。从小娇生惯养,饭来张口,为所欲为。一时间让他接受不了父亲的训斥。
郑辙政治智慧不高,他想不明白为何父亲帮着外人。
但是触及到郑伦的眼神之后,他不得不屈辱遵从。
“我酒后乱语,实则无心。请高司户见谅。”
拖着疼痛的脸色,郑辙向高辰见礼道。
但是在他看来,这是耻辱。比月前在集市上那次,更甚!
他只能包羞忍辱,心中酝酿翻腾。
“昔日刘仁轨仅为县尉,有折冲都尉自恃品高,豪纵无礼,有辱之,忿而棒杀折冲。天子英明,亦不治罪。足下跳梁小丑而已,狗仗人势,凭什么目中无人?”
高辰目光直视郑辙,言语锋芒毕露。
“高辰,我等同僚,一衙为官,吾儿诚恳道歉,汝言语过激了。我看你自称君子,难道就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郑伦也是一肚子窝火。
明明是一次大寿,眼看接近尾声。
只因为一次冲突,名声扫地,威信无存。
他可以想象到,明日虞城之内酒舍茶肆,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引为笑谈。
最可恨的是高辰还不依不饶,让他骑虎难下。
“县丞,我有一劝诫之语,纯粹为肺腑之言,言语虽激烈,请您能倾听。”
高辰向县丞郑伦作揖一礼,眸光对在场官员扫视一圈,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如此多客人登郑府祝贺,辄您县丞。郑辙在虞城张牙舞爪,已成祸害。如再不管教,您百年之后,庐墓之上,不知会有几人来吊丧?”
说完,高辰又对县令施展一礼,拂袖离去。
郑伦怒发冲冠,目光发亮犹如火炬一样,双手紧握拳。
郑辙也是一副恨不得将高辰碎尸万段的表情。
今日,高辰和郑伦关系急剧恶化,梁子可结大了。
但是在捍卫他尊严之时,他并不后悔。
在动手打郑伦的时候,高辰就知道他和郑伦、郑辙之间已经打上死结。
另外高辰察觉到虞城县令与虞城县丞之间,并非常人所见的和睦。所以高辰才敢当众对郑伦出言不逊。
到了高辰离场的这一刻,全场的士绅和官员才沸腾。
不认识高辰的,纷纷去向周围的人打探高辰的身份。
得知高辰乃是布衣出身,曾擒获宋城凶徒,忍不住惊叹。
身为不入流的官吏,竟然敢和从八品的虞城县丞作对,真是有勇气啊!
若换做其他布衣出身的吏员,被郑辙羞辱,估计会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诸位,刚才犬子喝醉,惊扰了诸位。某失礼了!请诸位继续喝酒,继续赏乐。”
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郑伦换成一副笑脸,向诸官吏、士绅赔罪道。
诸客各就各位,都装作不要紧的样子,但刚才的兴致盎然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