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的好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了补偿内心的空虚或者痛苦吗？”
右兵介摇了摇头，
“不知道。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
“为了谁”这种话题右兵介已经苦苦思考了很多很多次，但是总是没有结论。
小夜的手从门的内侧伸了出来，然后拿走了放在门外的食物。
接着，里面传出了狼吞虎咽的声音。
“……为什么？”
右兵介呆滞地问道。
“因为如果我不吃的话，你会一直在门外的吧，现在我吃的话，你就会放心地离开。”
右兵介低下头有点恍惚地捏着手指。
“……”
“并不说讨厌你，只是……”
“只是……请别对我这么温柔。”
右兵介不懂得小夜说这番话的意思。
“为什么？”
右兵介的问题，这次真的问到了小夜，小夜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吐出一句：
“你的温柔很容易伤害的人。”
微风拂过右兵介的脸颊，右兵介的内心沉入了冰点以下。
右兵介从来没有想过注意到这个问题，要说不能接受的话，就是为什么温柔会伤害到他人，明明好像天升哥那样的温柔，总是令自己非常开心，非常舒服。为什么？
右兵介内心总是被这些问题占据。
原本单纯的少年自从那一夜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
他也隐隐发觉，自己到底是多么地恶心，或许在自己眼中的美丽，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种丑陋。
“右兵介。你知道一个词语吗？”
“什么词语？”
“伪善。”
“那、那是……我的温柔是伪善？”
虽然没听过的词语，但是右兵介马上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没错。”
在门内，小夜肯定了右兵介的说法。
“因为，你认为你的善良能够让我感觉到舒服，但是事实上，只要看着这个牢房，我就更能感觉到自己的丑陋，因为你的温柔，让我堕入了更为痛苦的地狱之中。”
右兵介捏着拳头，他非常不甘，他并不想赞同小夜的说法。
“天田小姐！”
“我……”
“摸着着日益隆起的肚子，我的恐惧也日益增加，在这么一个地方，我看不到希望，我的一切都毁了，而你只是袖手旁观，看着我堕落，真是恶趣味呢，在我眼中，右兵介就好像一个恶趣味的魔王，一边给予我重新作为人的希望，一边把我打入更黑暗的深渊。”
右兵介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浮现出大胆的想法。
“天田小姐！！！”
“……”
小夜这时才停下了话语，她的似乎在门后陷入了无休无止的被害妄想之中。
“如果说，我要把你救出去，你会再说我是袖手旁观的吗？”
“！”
小夜似乎在门后被右兵介的话震惊到了。
“这边忙着战争，过几天，他们出征的时候，驱魔人之里就会变得兵力空虚起来，那个时候，我有把握能带天田小姐出去！”
“为什么……事到如今……”
右兵介摇了摇头。
“那一夜虽然我没有出手，但是……我觉得不做一点事情的话，我会感觉非常不舒服。”
“或许我就只是为了自己，但是，这样的话，不是也是能让你开心吗？”
在门后，小夜似乎陷入了沉思。一会，她给出了答复。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
“请带我出去吧。”
右兵介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或许对于驱魔人组织而言是背叛组织的行为，但是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而且，就是一个“妈妈”对于驱魔人来说，也不会是多大的损失吧？
这里有着二十多个“牢房”起码就有三十多个“妈妈”在这里。
就少一个，也算不上什么吧？而且如果不败露……
天真的右兵介开始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
他浑然不知道，无论是否成功，他都不会好过。
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情，所以感觉到内心非常舒坦。
对于未来的残酷而言，这份舒坦就得如同残酷进行曲的前奏而已。
“……趁着防守空虚的漏洞，然后把那个小夜带出驱魔人之里吗？”
“事先没有缜密的计划，然后突然就提出这样的约定。这是何等无谋。”
当家叉着手，说出了自己的评论。
“是啊，当时我还小，特别单纯，没想得这么多。”
当家哼地冷笑了一下。
“我想你会失败。”
右兵介露出笑容，他摇摇头。
“不。”
“我们成功了。”
“哦？那个年幼的你，就算武功再高，拖着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成功地离开驱魔人之里？”
“是的。”
“难以置信，这简直就是奇迹。”
当家得出了这个结论，确实听起来就像是奇迹。
“我们逃出去，虽然给人发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追过来。”
“难以置信，作为一个如此严谨的组织，不可能让你们就这么离开，就算不带你们回来，也要把你们杀掉才行。”
当家从一个上位者的角度作出了解释。确实如此，无论任何一个管理者，都不会放纵自己的行为，这不但是让自己失去威信，同时组织也会士气受损。
“当时，驱魔人之里发生了混乱，所以他们无暇去管出逃的我们。”
右兵介看着那快要没入山下的夕阳，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右兵介一口喝下酒杯的酒。润了润口之后，他继续自己的故事。
“那是一个好像今天一样美丽的黄昏，所有人都看着美丽的夕阳昏昏欲睡，……”
“那天，出征的人比起上一次还要多很多，而留下的人脸上都带着着胜利的喜悦，他们觉得自己只是在等待着那群勇士凯旋而归的一刻，而自己就静静地在夕阳之下，慢慢等待喜讯，却浑然不知噩梦的来临……”
“咔嚓”
用偷来的钥匙打开了门锁之后右兵介推开了牢房的门。
虽然已经在黄昏，但是刺眼的光线还是一下子涌入了牢房，
这是他隔了三个月，再一次看到天田小夜。
此时的小夜，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虽然不大，但是明显就能看到她怀孕了。
小夜被抓到了驱魔人之里已经超过九个月。
而小夜的样子比起第一次看起来消瘦多了，她那圆润的手脚现在已经变得干瘦如柴。
那副红润的，带着活泼色彩的脸变得偏黄，甚至脸颊干瘪了下去，那对曾经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时也失去光彩，如同死鱼眼一般大眼睛就这么干瞪着，看着右兵介。
简直就判若两人，右兵介差点还以为小夜已经被换了房间，自己开错了“牢房”
“右兵介？”
直到小夜发出声音，右兵介才确信自己没有开错“牢房”
“天田小姐……”
小夜呆滞地看着右兵介，她的张着大口，看着小夜一副呆滞的样子，好像小夜要很久才反应得过来，但是时间不由小夜发呆，右兵介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小夜的手。
小夜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时候，小夜才问了一句：
“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我们没有时间。”
接着，右兵介就拉着小夜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一瞬间，外面夕阳的光芒耀眼得让天田小夜后退了几步。
但是右兵介没有时间让小夜习惯阳光，他拉着小夜的手加大了力度，小夜甚至觉得右兵介捏疼了她了。然后他用了点力气拉了一下，小夜就从”牢房“里面走了出来。
“好刺眼！”
“我们没有时间了！快！”
这几天里，右兵介摸清楚了守卫换岗的时间，现在有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在这个换岗的空隙里面，可以偷偷摸摸地跑出去不被人发现。
“慢着……！我跑不起来，”
小夜似乎因为长期缺乏运动，现在跑不起来的样子。
右兵介一下子就抱起了小夜，他现在提心吊胆的，根本就不想去说太多的废话，因为时间实在是不够了！
虽然小夜说着自己这里疼那里疼，特别让人厌烦，但是右兵介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他顺着阴处走着，尽量不想引起别的驱魔人的注意。
现在的右兵介非常惹人注目，毕竟背着一个这样的女人，任谁也会变得非常惹人注目吧？
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人发现。这不仅仅是因为运气问题，更重要的是驱魔人之里现在的守备兵力也就只有四五十人，也就是说，现在驱魔人之里简直就是一座空城。
本来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人，现在只留下死寂的建筑。
今日中午，忠左卫门再次出征，这次出征得到了更多驱魔人的响应，大概一百二十多名驱魔人参加了这次出征。
虽然加夜奈长老表示明确的不支持，但是却无法阻止忠左卫门出征的步伐。
出征的驱魔人个个都精神抖擞，他们深信，这次也是一次成功的出征。
他们在中午出发就是一个莫大的赌注，虽然树精们在下午时分就是最弱的时候，但是在晚上却是会变得更难对付。如果战事拖延到晚上，驱魔人将会遭受更大的耗损。
但是没有一个驱魔人觉得战事会拖到晚上，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午后，就足够把那些树精们杀个精光。
当然，这也就是外面的事情，此时的右兵介背着小夜，已经出现寨墙之边，右兵介一跃而出，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身影。
“很好！”
右兵介对此沾沾自喜起来，
“看来没有人发现咱们，”
“……”
小夜并没有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就如同陪着小孩子玩闹剧一般，只是茫然地笑了笑。
“我会把你带到西边的人间之里，那样的话，你就从驱魔人之里的束缚之下解放出来了。”
“……”
小夜此时并没有说任何东西，只是她比谁都明白，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从名为驱魔人之里的地狱之中，来到了一个名为人间之里的地狱之中。
小夜她已经变不回到那个天真纯洁，充满希望的样子了。如果是当初的话，如同天使一般的自己在哪里也宛若天堂，而现在丑陋，充满污秽的自己，只能身处地狱，再也找不回回到天堂的道路了。
此时，身后传来是奇怪的叫声。
“吼吼吼！！！”
这是食人猴的叫声，看来妖怪就在身后不远处了。
右兵介并不想遇到任何的妖怪，这样只会让他更容易败露自己的行踪。
右兵介加快脚步，他背着小夜在树林之中穿梭着，浑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
他当时还不知道，那个怪叫的含义。只是后面知道了那个怪叫的含义的时候，或许会带有恐惧同时庆幸的色彩。
……
…
忠左卫门和他的部下们发觉了不正常。
他们行军了大概一个小时，然而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妖怪在这里出现。
“……有种不好的感觉。”
忠左卫门摸着下巴，他那络腮胡子都快被他捏成山羊胡了。
“如果正常的话，也会有一些斥候那样的东西出现的，可是完全没有看见那种东西。”
“报！”
一个驱魔人的探子此时跑了回来。
“前方怎么样？”
“……我走不出去！”
“！”
忠左卫门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似乎有什么结界！我们不知道何时就进入了这结界里面！”
“这、这！”
忠左卫门的直觉告诉自己，不妙，非常不妙。
“学秘术的家伙给我过来！”
忠左卫门咬着牙，呼唤着部下。
“是、是！”
几个驱魔人从身后走了出来。
“你们快带上一些人，上前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是！”
几个驱魔人立马跟着一起，组成大概十人小队，
“暂时在这里警戒！”
忠左卫门命令道。
其实他的内心非常忐忑不安，因为现在这个事态绝对是妖怪的原因，而为什么要困住驱魔人？无论是从哪个方面去想，都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看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而那些出去的驱魔人们都没有回来，忠左卫门内心那份焦虑也在渐渐变大。而且看着那群驱魔人，士气也在不断地削弱。
忠左卫门明白如果再这么警戒下去，精力迟早也就会耗尽，但是如果选择走下去的话，体力也会被耗尽。权衡了一下之后，忠左卫门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不行了，不能再这么坐下去。”
忠左卫门挥一挥手，“我们继续行军！”
虽然忠左卫门知道就算行军也不会有意义，但是比起一直坐着等待着，等待到精力耗尽要强。
驱魔人们果然在忠左卫门的带领下，很快就恢复了精神，虽然大家都明白，或许这么走下去只是单纯消耗体力，但是心中怀抱着希望，这个时候，只有感觉到有个目标，他们就能感觉到力量。
忠左卫门明白，那十个出去侦查的驱魔人很有可能已经失去了生命，那么说，这里很有可能埋伏着敌人。
忠左卫门扛着自己的巨刀，那个攥着刀把的手不由地捏紧了。
虽然非常不愿意，但是他带着一百多名驱魔人，一直行走在这个密林之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顶上的太阳已经变成了夕阳，所有的驱魔人又累又渴，大家都明白，自己将要在夜晚面对那群狡猾的树妖。
一种难以想象的失落笼罩在驱魔人们的头上。
忠左卫门忍受着这种失落和不安，依旧带着矫健的步伐走在大队的前面，他那攥着刀把的手都已经满是汗水，而且他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有点摇晃，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有一丝的病态，一定要用一种充满信心，雄伟的姿态走在队伍的前头，忠左卫门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做出这样的姿态，自己的队伍即将不攻自破。
夕阳的光芒穿梭过层层的树叶，最后在地面上留下斑斓的橙色光斑。
树林远处，怪鸟的啼鸣让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到底还有多远？大家心里都明白，无止境，但是现在只能走下去了。
忠左卫门忽然停了下来，他的巨刀插在地面上。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低着头的褐色皮肤女孩。
然后女孩抬起头，看着他们。
“为什么要这么做？”
忠左卫门撇了撇嘴，因为这个女孩是一个树精。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女孩落泪。
“请你们回去吧，你们在这里只能做无谓的挣扎，再坚持下去，你们得到的只有死亡。”
“我们不想和人类斗争，无谓的斗争只会徒增仇恨。”
忠左卫门怒目一瞪。
“你说我们的战争是无谓的？”
女孩举着手，好像恳求一般。
“为何要战争？为何不能放下仇恨？为何不能好好相处？”
忠左卫门突然哈哈大笑，他笑的姿态非常豪迈，的络腮胡子在发抖。
“为何要笑？你们没有任何胜算，自从你们踏入了这个结界之后，你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你们只能选择回去，或者战死在这个结界里，对于你们来说，活着不是最重要的吗？”
忠左卫门带着蔑视的笑容摇了摇头。
“终于露出你们妖怪那凶恶的面孔了。”
“我们只能选择回去或者战死，无论哪一个都是能让你们笑出来的结果。从结论而言，你们都没有想着所谓的好好相处，而是在想着自己的利益，你们妖怪都是这样，都是这样凶恶。”
女孩收回了手。
“你们……选择战斗吗？但是你们的战斗是逆天命而行。你们如果战斗，也就只能迎来自身的毁灭。”
“生命如此宝贵为何要把生命留在一场无意义的战争之中呢？”
忠左卫门听完，低下了头，他的肩膀在颤抖，
“忠左卫门大人……”身后一个驱魔人好像被树精女孩的话影响了，他的面容上露出了想要放弃战斗的色彩。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忠左卫门开始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如此的豪迈，如此地震撼人心，就好像连大地都被他的笑声所颤动，好像能够打动诸神，好像能动摇天地。
“好笑！真是好笑！！！”
忠左卫门举起巨刀。
“就是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才要这么做啊！！！”
“我们人类就是这么脆弱，我们之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们只能是驱魔人，我们为什么这么做的话，那个理由或许就只是因为出生在驱魔人之里。”
“我们脆弱到只能够用这种无聊的理由才能活下去，我们知道我们的生命非常脆弱，脆弱到甚至死去都不会对驱魔人之里有任何的改变。”
“所以，我们才想要站出来进行战斗啊！就算你们这群妖怪如何不理解都好，我们现在这些出征的人，并不是作为驱魔人而活着的。”
“我们一直以来，都把自己作为驱魔人，自己的一切都要贡献给驱魔人，驱魔人到底是什么？老一辈的仇恨到底是什么，为何要复仇？那种那事情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现在这么做，就是我心中所想的，我现在要做的，不是驱魔人，而是我自己，我作为了我，忠左卫门站在了这里，为的就是一场战争，为的就是为了自己而活！”
“没错，现在或许我们可以选择逃走，然后回去驱魔人之里，等待着漫长的东山再起，我们确实还活着，但是我们又做回了驱魔人！”
“然后我们大部分人都会为了任务，而死去，作为驱魔人而死去。”
“而在作为那个为了无聊任务而死去的时候，我就会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好像现在这样，好像一名男子汉，为了自己而战斗。”
忠左卫门转回头，对着所有的驱魔人。
“上一代的长老曾经和我说过，知天命而行者为智者，逆天命而行者为愚者。而知天命如此而逆天命者，此谓真英雄。你们是愿意在数年后，作为一个窝囊的驱魔人死去，还是在这里成为一个知天命而逆行者的真英雄？”
忠左卫门举起巨刀，转过身去面对那个树精女孩。他的眼神闪耀着让人敬佩的目光，他的身姿那是如同视死如归者，如同那些远古之中的英雄，让人看到都想跪下，发出钦佩的赞叹。
“我，佐藤忠左卫门。在此，要做一名知天命而逆行者，要做一名英雄，为了自己的内心而战！！！”
忠左卫门呐喊着，然后用巨刀指着那个树精女孩。
“你有什么本事就放出来吧！我忠左卫门，就算只有一人，也要向你发起战争！”
“忠左卫门大人！请让我成为您的伙伴！”
一名驱魔人拔出长剑，走到忠左卫门的身边。
“我也要。”
“请让我和大人同行！”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要成为英雄！”
……
不知不觉，所有的驱魔人都拔起自己的武器，站在了忠左卫门的身边，他们脸上带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光彩，那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无比力量的光彩，每一个驱魔人……不，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就算是一场必败的战斗。他们的身姿都是英雄的身姿，就算没有后人歌颂，没有后人记载但是此时此刻，他们每一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树精哀伤地摇了摇头，在她身后的树边，出现了更多好像树精女孩一样的身姿，那些都是树精，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甚至已经以包围之势包围住了只有百来人的驱魔人。
“你们此时此刻害怕吗？！”
忠左卫门咧着嘴扯着大嗓门喊道。
“不！！！！”
众人的声音劈天撼地。
“那么……”
就算必死无疑，那又怎么样？
“我们……”
就算死在这里，那又怎么样？
“一起……”
我们都是伟大的英雄！这样，就足够了！
让灵魂……燃烧殆尽吧！！！
“……全军突击！！！！！！！！！！！”
“杀啊啊啊啊！！！！”
震天的喊声爆出，百来名驱魔人冲锋上前，浴血奋战！
此时，远处的夕阳变得破碎，破碎的残阳带着血腥的气息，继续残忍地把阳光照下大地。
照在那些死去的“英雄”的脸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