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瑜抬头打量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阿旧,心中一口气涨得难受。
她就那么怕他么!
“你可是有把握?”
阿旧倒茶的手一顿,咬着唇思索了一小会儿,说道:“目前还没有,请殿下允许阿旧前去查探。”
“方才签军令状的时候倒是挺潇洒的,怎就不问本宫允不允许!”他的话里是带着气的,但他气的不是阿旧的自作主张,而是她在他面前的唯唯诺诺。
她听出这话里的怒意,本还想跪下,又听到他冷若冰霜的话。
“你再跪一次试试。”
阿旧的膝盖本已经弯了下去,听他这么一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僵持着不动。
穆泽瑜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大手一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她身着男装,低头俯在他的胸前,脸颊泛着红晕,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既然签了军令状,就拿出你的本事,给罗锋一个教训。”他低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魏声和张骁会帮你。”
“是。”
阿旧看着他开始解她衣裳,抿着唇,又不敢出声阻止,怕外面守着的士兵听到动静。
穆泽瑜就喜欢看她这幅隐忍不发,欲拒还迎的样子,下腹的燥热一发不可收拾,如涌动的泉水,奔涌而上……
这两日,阿旧难得不用伺候穆泽瑜,虽然脚上的伤还没好全,她还是没事就在军中到处闲逛,拉着士兵聊天。
“以往出征,可也是他们二人看管物资?”阿旧坐在几个正在烤肉的小兵中间,和他们聊了一些家常,适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哪能呢,这差事是轮着来的。这段路程是他们二人,下段就换人了。”
“那搬运呢?”
“搬运谁都可以,就和搭帐篷一样,谁有空谁去搭把手。”
阿旧若有所思点点头,看向他们煮着清粥的锅,疑惑地问:“行军途中,将士们这么辛苦,就只喝点小粥?”
他们手中的几只野兔是刚才外出打猎得来的,若不是在此停了两日,他们哪来的时间添菜,难道每日分配的吃食尽是这么少么?
“军粮就是这样,军师没吃过苦,不知道行军路上有多艰辛吧!”一个皮肤黑黝黝的士兵递给阿旧一只兔腿,揶揄道。
阿旧摇摇头,兀自沉思,并没有接过兔腿。
突地,她脑中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不顾其他人惊诧的目光,一路奔向存放物资的帐篷。
张骁和魏声正带着人巡逻,见阿旧卷着一阵风飞过,他们相视一眼,颇有默契跟上去。
御寒物资多数是一些棉被、大袄,都被装成一袋一袋,堆成一座小山。
阿旧回头看到魏声和张骁在身后,向他们借了匕首,划开了最底下的几个袋子,无一例外都和那天看到的一样,全是发着臭味的棉絮。
她一点也不气馁,继续开着袋子,终于看到夹杂在一堆坏棉絮之中,有一袋正常的。
“果然!”她露出了然的微笑,复又匆匆忙忙来到旁边的小桌子旁,翻出几本以往记录的本子,聚精会神地翻阅起来。
张骁和魏声不知阿旧的意思,但见她如此认真,都没有出声打扰她。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阿旧终归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合上本子,抬起头问张骁:“不知阿旧能否看看军饷及军粮的账本?”
“账本由记账官保管,我带你去给他拿。”
记账官是一个瘦小的矮个子男子,约莫三十来岁,眼里泛着精光,见到阿旧一行人的时候,他站起来相迎,点头哈腰。
“将你平日里的账本交给我看看。”阿旧开门见山,伸出手给他讨要。
记账官瞪了瞪他像老鼠一样的眼睛,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军中账目乃是机密,岂可随便给人看。”
他越是遮遮掩掩,阿旧就越是笃定账目有猫腻,非要他拿出来。
张骁是站在阿旧这一边的,见记账官不配合,直接拔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威胁:“从未听过军师没权利知道军中账目,不拿账目,本将就拿你的命。”
记账官胆子小,被张骁这么一吓唬,哆嗦着连忙应是,颤抖着从锁子的格子里取出账本。
阿旧接过来,越是往后翻看,脸色越是难看。
突地,她把账目丢在桌子上,抬起头,带着怒气说:“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