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就将上交邸报之事托予辜将军了。”蔡骐说道,说完一甩袍袖就扭转了身子,不再看李长鹤。
李中监无奈,只得把目光转向辜炎。
辜炎这时才缓缓地开口答道:“辜某今日便命人送到兵部了,想是还未看见,朝议时便无人提及。”
朝涛被辜炎这漫不经心的语气气得直跳脚,腾地直起身,往身后的兵部侍朗候建大声呵去:“候建,邸报呢?”
候建哆哆嗦嗦地伏低身子,回道:“臣属实未见过什么邸报。”
韩涛欲待发怒,和乐公主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呵斥道:“不是先捉拿挟持太上皇的贼子吗?怎地突然说什么邸报?”
殿内众人又是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前面还在说先捉拿殿内这个陌生青年的事,怎么一下就转到邸报上了。
傅承川轻笑着晃了晃手上的那一方金玺,道:“在传各位大人入宫前,乐正皇室的八位长老,以及郑太后、宣帝、和乐公主已经在太正殿里呆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太上皇已经将我是谁说得很清楚,至于他们能不能接受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说到这,他冷励的眼光扫过和乐公主以及乐正青,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人想要混淆视听、垂死挣扎,我本不介意看戏。只是怕你们没有时间。”说到最后这句话时,眼光却是扫视到殿中的群臣的。
进殿后一直未说过话的寺中朴仁寿开口道:“这位公子说的没有时间,可是指适才兵部的邸报?”
朴仁寿轻易不说话,但能当上寺中,岂是简单之辈。他虽奇怪这个年青人的身份,但也没轻易的相信和乐公主的话。在他们被宣召候在西门时,他便得了消息,乐正皇族的八位长老先他们一个时辰入宫,进了太正殿……所以他用了这位公子这个称呼。
傅承川看着朴仁寿点了点头,他喜欢有脑子,冷静、自持的人。说道:“送邸报的校卫之所以跑死了马,还跑晕了自己,这说明事情很急。如果我料想不错,当是说西风国的孟勇已经攻下俾州。”说话间,眼睛看向蔡骐,问道:“是也不是?蔡将军?”
傅承川此话一出,殿中众成一片惊呼,“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知道?”蔡骐惊诧地问道。
众人一听蔡骐的反问,便知此话是真的了。可是他们不愿相信,俾州已经快进入南风国的腹地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不由得转而怒视着蔡骐与辜炎。
韩涛怒而问道:“你二人手握着南风国大部分的兵力,不好生在边镜守护国门,至使敌国侵战了重要城池都尚且不知。又在截获了这等重要的战报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反而拖延时间,居心何为?”
其实不用韩涛问,明眼人一看都知,如今起了战事,定然就要派兵应战。蔡骐和辜炎手上共有十五万兵,最大可能就是蔡骐的国卫军出兵,可现在他要跟辜炎在皇城争权,不想离开,所以才故意拖延上报的时间。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蔡骐今日一下朝就拉了一帮手下偏将去了酒楼,明面上喝酒,实际上是在商量该如何应对。倘若不是有传旨入宫晋见,他们都还不散。也正因为这样,他在进宫门前收到自己的血衣时,弄不清楚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韩涛的责问下,蔡骐沉吟着未答。傅承川又道:“或者,兵部侍朗应当回去仔细查一下,是否还有滁州的邸报。”
众人一听,又是一惊。朴仁寿只觉得这个年青人不仅贵气逼人,而且在说这些话时,气定神闲,胸有成竹。不由得开口道:“听公子之意,当是知道滁州发生了何事,不妨直说。”
傅承川轻笑道:“黍祭领了十万水军,过了青、云二河,已至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