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博元咬了咬牙,说道:“别人问起,二哥怎么也不会说,既然十一郎问起,二哥也不瞒,白日里道长所授的经文,人人都可习得,夜间所授的乃是真经,只有我们这些正经烧过香的弟子才能学习。”
白城微微一笑,问道:“既然是真经,二哥可否做个引荐,带我同去,也好拜见几位道长?”
崔博元开始不肯答应,但耐不住白城死磨硬泡,又兼着白城刚刚救他一次,一咬牙说道:“十一郎非要去,就跟我走吧,我拼着道长责罚,也会想法让十一郎入我门中。”
两人一前一后,往城西道观走去。
崔博元转身之际,白城伸手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反手一弹,正中青面大汉的玉枕穴上,将他震醒,方才离去。
两人沿着河边又走了二里多路,来到一座石拱桥边,过了小桥,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绕过一片松林,眼前出现一座道观。
这座道观虽然不小,掩映在一片松林当中,若是生人来此,未必寻得到路。二人穿过松林,来到道观正门,黑漆大门之上,横着一面金匾,上面写着“玄龟堂”三个大字。
崔博元来到门前,按照一重两轻的节奏,轻轻叩门。
不多时,大门打开条缝,从里面伸个脑袋来,看见是崔博元,口中埋怨说:“崔二哥怎么才来?赶快进来,咦,二哥怎么还带生人来了,这可不能进啊。”
崔博元一把推开大门,带着白城就往里冲,口中说道:“见了几位道长自然知晓。”
白城不知玄龟堂几位道士底细,先运转无名心法,约束住全身气血,方才跟崔博元入内。
两人人穿过前院来到正殿,正殿之中满满当当,已经坐了不少人。
白城打眼一扫,正殿当中供着一尊神像,这尊神像云鬓凤钗、雍容华贵,是一位女仙形象,神像下面放着三个蒲团,盘膝坐着三个道士,都穿着杏黄色道袍。
居中的年纪大些,满头白发,面带苦色。居左的是一位中年道士看面相有三十多岁,右侧却是位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带着些玩世不恭之色。
在三个道士下方,距离一丈多远,也盘腿坐着七八个道士,俱都穿着蓝布道袍,围城半圆形,将三名道士围在当中。再往外,拥拥嚷嚷坐了三四十个人,这些人席地而坐,却都是平常人家打扮。
两人刚一进门,神像下方那位年轻道士面容一变,怒道:“你是谁家弟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外人来此,当真想试试堂里的规矩吗?”
崔博元却不理他,连跑两步,跪倒在三位道士前面,哭着说道:“三位祖师在上,弟子今日过来时被官府爪牙擒拿,若不是这位兄弟拔刀相助,几乎被打死,几乎见不到三位祖师爷了。”
崔博元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伤心不止。
白城站在一旁,没想到崔家老二还有这等演技,当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崔博元哭个不停,居中的白发老道皱了皱眉就要张口,左边那位中年道士先张口说话:“博元不要伤心,凡事有为师给你做主,你且把事情慢慢讲来。”
听到中年道士张口,崔博元才止住哭声,将今夜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只是隐去了被追债的部分,而且将白城持棍打人的事情夸大了几分,说的白城如何英勇无敌,就好似亲眼所见一般。
中年道士听罢,说道:“这事也怪不得你,你且坐下听经吧。”
年轻道士口中呵呵冷笑,说道:“天底下哪有这等巧事,不是你胆小怕事,胡编乱造,就是小人设计,想要混入我们堂中,卢剑山你莫被他欺瞒!”
说完,年轻道士也不等中年道士张口,“噌”的一声站起身来,骈指为剑指向白城,大喝一声:“老实交代,你是何人派来,竟敢来我玄龟堂作奸细!”
白城已看出这两人不合,只是没想到这股火竟然撒到自己身上,当真是无妄之灾,张口说道:“道长说的哪里话,小人不过是一个小小行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会会是奸细?”
年轻道士也不听白城分辨,微微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凭空一晃,无火自燃,再往前一甩,一团火光径直向白城疾飞过去,这一团火光见风便涨,初时只有茶壶大小,待飞到白城面前时已有车轮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