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于玲的声音很小，弱弱地如同蚊子。

“她……她能看见我？她身上怎么……也有光？”于苏一脸茫然看向我，“于玲她发生什么事了？”

于苏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于玲身上也发光啊！看样子于苏对于她的事情是一无所知，我赶紧向于苏解释，

“于玲她现在是灵女，雨灵。”

于苏一怔，楞楞地盯着于玲，黑洞洞的眼睛渐渐变得凛冽起来，看着让人发怵。

“灵女？”半晌，于苏突然悲戚地干笑两声，声音冷得若同冰山。“你如今化身灵女，而我却成了鬼魂野鬼，我果真还是样样都比不过你！”

“姐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比，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姐妹，姐妹之间为什么事事都要比个高下呢？”

听她们说话的口气，我心里不由有了几分揣测。于玲从小一定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所以引起了于苏的不满。有时候女人的嫉妒心发作起来是非常可怕的，严重时甚至能扭曲一个人的心智！

这于苏也够傻的，基因都不在一个起跑线上，她们之间怎么会有可比性呢？

于苏冷笑，“你还敢问为什么？一切还不是因为你母亲？父亲被她迷惑得险些抛妻弃女，她明知父亲有妻女还要坚持生下你这个私生女，你母女二人害得我们家不成家、人不像人！因为她，父亲对我母亲冷漠淡然，全部心思都放在你母女身上，害得我母亲伤心痛苦半辈子，害得我从小就受父亲冷落，这些全都是拜你母亲所赐！”

看着近乎咆哮的于苏，我心里暗暗震惊。身侧的于玲则是无奈的连连叹气，

“姐姐，我们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也应该明白，父亲和苏姨是包办婚姻，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父亲在遇到我母亲之前，他与苏姨之间就一直是冷漠疏离。就算没有我母亲的出现他们之间也未必会幸福啊？”

于苏立刻高声反驳，“就算不幸福，父亲也不会有抛弃我们母女的念头，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母亲的出现？”

“姐姐你错了，父亲并不是想抛弃你们，当时父亲知道自己被寒毒侵蚀，父亲是不想误了苏姨啊！”

“哼，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父亲在那十九年里无数次劝母亲离开，还不是依旧打着要和你母亲团聚的算盘！”

于玲凄楚地摇摇头，“父亲他怎会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姐姐你这些年当真错怪了父亲啊！哪有什么算盘可打？其实我母亲生下我当晚就仙逝了。父亲当时寒毒入体，身体机能衰退，导致夫妻之间有名无实，所以父亲才会劝苏姨离开的啊！”

于玲的一番话似乎让于苏很震惊。她楞楞地盯着于玲，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

气氛沉默着，许久，于玲叹道，“可惜苏姨她对父亲负气半生，冷漠成仇，或许直到父亲病逝那天她都未明了父亲的真正用心。”

于苏的目光开始闪烁，她默默地低下头不再看于玲，锁着眉头一言不发。而于玲的眼里已有了泪光。

“父亲苦撑十九年，只因承诺我母亲要亲手将我抚养至二十岁才可离世。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动力能让父亲的病体竟撑了那么久……”

于玲哽咽着，眼泪顺着脸颊大滴地滚落，

“父亲明知和我母亲在一起会寒毒缠身，我母亲又深知自己诞下子嗣后会香消玉殒，可他们宁可放弃生命也没有放弃这段感情，可见父亲和我母亲彼此是真心相爱的。如今他们已经都不在了，姐姐你难道还不能原谅他们吗？”

“真心相爱？”于苏缓缓抬头，看似空洞的眼睛突然盛满了愤怒，“怕都是因为那张脸吧？父亲说你长得极像你母亲，如果你母亲长着这样一张脸，那我母亲她还怎么还有机会去赢得父亲的爱？”

于苏死死盯着于玲的脸一步一步逼近，阴森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你从小就长得漂亮，又处处比我优秀，走到哪里都受人瞩目，我在你身边就像个丑小鸭一样被人奚落。你的美无非就是为了突显我和母亲的平庸和落败吧？”

说着说着，于苏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于玲我恨你，更恨你这张脸，它就像我的噩梦一样阴魂不散！如今你既为灵，我为鬼，你我灵鬼殊途，更没有相见的意义，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姐姐……”

于玲终于泣不成声，遏制不住的泪水喷涌而出。

“不要叫我姐姐！”于苏近乎咆哮地大喊，“我也不配有你这样的妹妹！”

“好！”于玲擦拭去满面的泪水，哀哀欲绝地一字一顿

“既然我的脸一直是姐姐的噩梦，那我毁了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