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半天,说出来的净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杜老太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叫大太太起来:“我乏了,要歇午觉,你回去吧。”
大太太这才起身告退。
她一出去,杜敏便过来搀扶着杜老太太进了内室。
“听了这半天,你又打的是什么主意?”杜老太太问道。
杜敏讪讪地笑道:“这事儿还得母亲做主。您女婿三十多岁了,还是在正六品里打转,住在京城,样样花费都多,家里也算不上宽裕……”
“心姐儿外家虽然没人了,可好歹和皇家都是西北的世家,两家当年也有不少往来。我就想着,说不定哪天皇上太后记起来这点香火情,能恩赏些什么……再者,当年沈氏留下来的庄子店铺不少,以后心姐儿陪嫁过去,也能贴补贴补家用……”
“少脸没皮!媳妇还没进门,你就开始算计嫁妆了!”杜老太太低声骂道,“你二哥考了一辈子科举,到现在还只是个举人,你要是把这点东西也算计去了,叫他老了喝西北风去?”
杜敏急了,拉着母亲的手就说道:“娘,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不能光想着儿子,不想想我啊!您看我这衣裳,还是去年您给我的料子,等闲在家里都不穿,只出门时穿。还得算着,去哪家已经穿过了,哪家还没穿过,不然人家见得遍数多了,少不得笑话……”
说着说着,她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行了!”杜老太太说道,“你这点做戏的本事糊弄姑爷还行,在我面前没用!你大嫂刚刚没明说,可我也看出来了,会宁伯府打的怕也是心姐儿的主意。你大哥必定是同意了,老二又一向听老大的话……你不如直接去心姐儿那里做功夫,叫阿焕去!”
杜敏抬起泪眼,欣喜地说道:“母亲,您同意了?”
杜老太太拿走了靠枕,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幽幽地说道:“嫁到你家,我也不担心她能翻出什么浪来……但是,那嫁妆,你只能拿走一半!另一半还得留在杜家!”
歇了午觉起来,杜明心正坐在床上发愣,想着江先生也不知道去了哪个故旧家里,若是她不送信过来,自己该怎么派人打听呢?
正想着,春草笑吟吟地进来说道:“姑娘,三姑娘过来找您说话了。”
杜明心连忙叫她打水净面,一通收拾后,才去了宴息室。
杜明淑小小年纪,性子磨炼得十分娴静,正自己乖乖地坐在临窗大炕的炕沿上做针线。
“跑我这儿来躲清静了?”杜明心笑道。
“二姐真是聪明!”杜明淑放下针线,笑道,“那院子里太吵,大姐姐一个中午都没安生,打骂丫头,摔茶扔碗的。好容易等她消停了些,我就赶紧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