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收了手,冷飕飕一笑,又悠悠打起手中团扇,凉风从一旁扇来,直如砭骨之寒,阿依仙唇齿不住地打起颤来。
“我不杀他们,因为他们平日投毒于酒中时知道我夫人不喝酒,那毒自然是冲着我来的,并非要害我夫人。而你阿依仙今日明知我夫人也要喝上两口,却仍在酒里动了手脚,那显见不是冲着我一人来到,是有意连我夫人一并除去,这岂非是罪加一等?”
阿依仙面如死灰,怔在原地。
秦尚忽而敛色道:“诸位都给我听好了,你们想杀我尽管上,我秦某人实在还瞧不上你们,只当你们蒙昧顽劣,一笑了之便是了。明的也好,暗的也罢,通通来罢!不过,谁敢对我夫人下手,便莫怪我”
他语声至此戛然,声虽不响不亮,却如金属相击发出的铿锵之音一般通透地传遍客栈各个角落,震得众人耳膜一阵刺痛。
他话音方落,立即迅疾无比地抬起手,以指尖轻点面前的实木桌面轻巧地画了个圈,指尖悬起,只听“咔嚓”一声,那被他指尖划过的圆圈齐齐整整、干脆利落地被切割了下来,一小块实木圆圈应声落了地。
客栈中一时死寂无声,我干咳一声,笑道:“你这一手绝活当真了得,若是上街卖艺,定能讨到不少彩头。哪日万一天海阁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你流落街头也不至于饿死。”
我嘴上虽胡乱打趣,其实心里也重重一颤,秦尚以指尖划实木简直比旁人用宝剑切豆腐还轻松,这样登峰造极的功夫,我不能不偷偷歆羡起来。
然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人,武功绝不输于他。
他听了我的话也不恼怒,只凑近我耳畔吹气道:“夫人你放心,我就算街头卖艺,也能将你养得白白胖胖。”
我嫌恶地侧身躲开,嘴角与眸中尽是难掩的局促。
他依旧不恼,笑嘻嘻地问我:“夫人,阿依仙是你的属下,杀与不杀,全凭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