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面露微笑,不置可否。
程致远暗想:“难道许贝妮是陈波的女朋友?怎么都没听鱼头说过?那天邢宇求许贝妮向陈波说情,我早该想到许贝妮和陈波关系不一般了。”忽然想到一事,暗叫一声倒霉,心想:“我居然刚好来到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待会儿许贝妮来了,邢宇没准也要来,我该怎么把日记拿回来呢。”心中急躁起来。
陈涛和哥哥说完话,问道:“书呆子,你还不去上学啊?”
程致远道:“等鱼头来了我就走。”
陈涛道:“等鱼头来了,你俩先别走,看完了戏再走也不耽误上学。”
程致远明知故问:“看什么戏啊,这里要搭戏台吗?”
陈涛哈哈大笑,道:“你还真是呆啊。一会儿邢宇会来,还有王龙,你看我哥俩怎么收拾他们。”
程致远道:“噢,你们约在这里见面啊。”
陈涛道:“这里没什么人,方便动手。”
陈波道:“别胡说,咱们今天不是来打架的。”
陈涛道:“对啊,打架也不会不带人来。”
陈波道:“我答应贝妮了,只要邢宇拿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陈涛道:“哥,贝妮姐真漂亮,我们班也有个漂亮女生,她叫秦娈,以前是我同桌。”
陈波笑问:“你喜欢她?”
陈涛道:“喜欢啊,哪个男生不喜欢漂亮女生。我还摸过她的手呢……”开始讲述如何偷偷占女生便宜的经历。
程致远只觉眼前忽远忽近,只想尽快离开,忍不住向草丛看去。
陈涛见程致远几次回头,不禁起疑,向旁走出几步,看向草丛,警觉地问道:“草丛后面有人吗?”
程致远忙道:“没……没有啊。”
陈涛听他语气惊惶,疑心更盛,当即走向草丛。陈波毫不担心,道:“镇定点,邢宇不敢埋伏我。”
陈涛向草丛后望去,只见到吃盒饭的工人,笑问:“哥,这帮人是不是都是劳改犯啊?”话刚出口,感觉鞋尖碰到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日记本,还是新的,不禁感到奇怪。
程致远见陈涛俯身去捡日记,心下大骇,脑袋一热,急忙冲上抢夺。他后发先至,不等陈涛碰到日记,先已捏住日记一角。陈波在旁瞧着二人,见程致远动作如此之快,不禁暗自惊讶。
程致远捏到日记一角,正要提起,陈涛也已抓住日记。程致远本可这时一把夺过,以他的力量和速度,陈涛根本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可是一来他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二来他怕损坏日记,回头鱼头难以归还秦娈。就在犹豫之际,陈涛手肘一撞,打在程致远颧骨上,跟着用力一扯,将日记拿在手上。
程致远瞬间心如死灰,随后见陈涛将日记卷起,握在手上,再看他一脸坏笑,瞬间心中一喜:“他还没发现日记是秦娈的。”思忖:“我若说日记是我的,待会儿他看到日记上秦娈的名字,回头将这件事告诉秦娈,我在秦娈面前可就身败名裂了。秦娈若是知道我偷了她的日记,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理我。可是我若说不是我的,陈涛怎会把日记归还给我?方才我去抢夺日记,陈涛也看到了,看来我没有退路了,只能赌一把了。”
打定主意后,程致远笑道:“涛哥,这本日记是我的,求求你还给我吧。”
陈涛握着卷起的日记,轻轻打了程致远脑门一下,向后跳开一步,嬉皮笑脸道:“你想要啊,有本事来拿啊。”
程致远笑道:“你速度那么快,谁能抢到啊。拜托啦,你就还给我吧。”
陈涛欢蹦乱跳道:“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居然还写日记。坦白交代,这里面有没有说我坏话?”
在日记封面上,秦娈用荧光笔写下了她自己的名字,只因封面是藏蓝色,不易发觉荧光笔迹,陈涛才没第一时间看到。程致远很怕陈涛忽然打开日记,看到封面上的名字,更怕他看日记里的内容。陈涛和秦娈坐了两年同桌,岂有不认识秦娈笔迹的道理?
忽然他想到一计,道:“我上厕所的时候没事干,随便写点历史读后感,不信你可以看看。”
陈涛听他说日记是上厕所的时候写的,登时满脸嫌弃,便要将日记丢回草丛,但转念一想,笑道:“你唬我啊。”话虽如此,还是挪动手指,握住日记卷筒末端。
程致远强自镇定,笑道:“你不信就自己看啊,要不你闻闻看,我家厕所有点臭。”
陈涛不爱看书,尤其讨厌看字,但他有意逗程致远,翻开日记,又迅速合上,道:“明明你在日记里骂我,我都看到了。”
陈涛翻开日记的一瞬间,程致远险些腿软坐倒在地,幸而陈涛只为拿他取乐,并非真看,程致远仍被吓得不轻,脸上笑容瞬间僵硬。
陈涛见他似乎不高兴了,立刻板起脸来,瞪眼道:“你给我脸色看呢?”
程致远拧起眉头,道:“我肚子疼,刚才就拉稀了,你快还给我,我得赶紧去厕所。”
陈涛哈哈一笑,道:“肚子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你疼着吧。”握着日记,走到陈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