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昏迷了六日,滕廷烨日日来风月阁求见。凤渊一事芸娘是绝对不能说,就推说初雪染了严重的风寒,这话也是没错的。滕廷烨其实也非全然出于自愿,他一个世子,终日留恋在这风月之地总还是不太好的,但是初雪毕竟救了他母亲一命,而且这次母亲也出奇反常,执意要他将初雪请回府上当面致谢。
滕廷烨这样一个满身萧杀气的世子,日日来与她喝茶,芸娘也有些招架不住。但是初雪之前昏迷不醒,醒来后也是睡多醒少,芸娘也是只能先挡着。终于在初雪有所好转后有些挨不住了,过来和初雪说了这个事情。
“初雪,这小世子真是个铁打心性,芸娘我委实有些招架不住。”芸娘摆着委屈。
“芸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知道,镇北王府我是万万不想牵扯进来的。”初雪有些无奈,她的心思芸娘知道,芸娘的心思她自然也是了解。
“初雪这你可莫要怪我,这小世子闹着要见你,左右我也控制不了人心不是。这见还是不见,也不过你一句话。只是这小世子看样子见不到你怕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芸娘想着自己做的十分隐秘,也不过就是让些人偶尔随口的几句言语,这样的细微末节,初雪当是发现不了的。
“我知道了,那就麻烦芸姨请滕世子过来吧!这些日子,芸姨费心了!”芸娘说的没错,镇北王府的事是她自己去搀和的,滕廷烨也是自己找上门的,实在怪不得她什么!只是芸娘到底有没有从中促成一二,初雪也着实不能确定。芸娘掌管风月阁已久,手底下想必也是有许多早已深埋的暗线。
“多谢姑娘体恤,那我就差人领世子过来了!”芸娘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这姑娘的眼睛是越来越毒了,若是被她看出什么来就不好了。
“初雪就不送芸姨了,芸姨见谅。”初雪稍稍起身点了下头算是行礼。
滕廷烨自然是不信芸娘说的什么风寒,那日他赶回去就看到十一抱着昏迷不醒的初雪从母亲房中匆匆出来,驾车离去,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屋内也并未有什么血迹,母亲也说她是忽然晕倒。滕廷烨本以为是芸娘有心隐瞒什么。
此时看到初雪面容憔悴,卧在床上不能起身,时而忍不住轻咳两声,看上去倒确是风寒。
“初雪姑娘!”滕廷烨抱拳一礼,这暖阁内安置了不少炭盆,对于滕廷烨来说委实热了些。
“世子请坐,小女子不便起身,不能行礼,还请世子见谅。”隔着一层纱帐,初雪依靠在床头,说话有气无力,看起来确是虚弱的很。
“姑娘不必多礼,灵隐寺一事还要多谢姑娘出手救了我母亲。”滕廷烨随意的捡了张椅子坐下,说到那日一事,又朝着初雪拱了拱拳。
“世子言重了,我不过是略施援手,是老夫人福泽深厚。”初雪心中无奈,镇北王府的事,她定然是不能袖手旁观,可是也并无直接露面的打算。只是当时情况危机,不得已而为之,才会惹来这后续的麻烦。
“母亲心中记挂姑娘恩义,执意当面向姑娘道谢,只是不便来此,所以才命我日日前来叨扰。”滕廷烨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了看初雪的情况,“只是不想姑娘竟病的这般严重,这些时日怕是不能过府赴宴了。”
“世子和老夫人的心意,初雪已经知晓。只是初雪出身风尘,出入镇北王府恐怕惹人非议。这赴宴不如就此罢了。”
初雪心中隐隐不安,不知老夫人是否是发现了什么?当年她年纪尚幼,如今早已容颜大改,老夫人应该不会看出什么,只是当年种种她又知道多少?
“姑娘切莫妄自菲薄。”滕廷烨自幼受教在军营,从来不在意出身这种东西,若是有所选择,谁又甘于如此。况且,鲤鱼尚能化龙,贫贱出身也未必不能闯荡出一番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