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迈出小院,此时天际犹挂残星,街上行人稀少,只有拐角之处,勤快早起的小贩在叫卖着:“热腾腾的馄饨,包子啊……”
见永琪走近,满脸堆笑:“爷,您赶早啊?来碗馄饨?来两包子?”
“也好,就来一碗馄饨,两个包子吧。”
永琪点头坐在简简单单的板凳上,想了想,取出当年大逃亡时箫剑手绘的路线图,就着摊子上昏暗的灯兴,放在旧木桌上细细地看着。
从洛阳前去大理,必需经过嵩县。而嵩县的白云山附近那个不知名的山道曾经让自己和尔康经历了一场劫难,双双被皇后派来的刺客所伤,所以一路之上,在将来所有未知的路途中,从一开始就对这条路怀着一丝惧悸。
当初逃亡之时,一路之上都是由着箫剑安排的,因此上对所经过之处永琪其实了解的甚少,能不能另选他道呢?这条让自已心有不安的路,能不走自然最好不走。
天下之路,何其之多,不会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吧?
“这位大哥,在下想请问一下,此去嵩县白云山快马加鞭的话需要多少时辰?可有捷径可走?”永琪向背对着自已下馄饨的小贩言道。
小贩转身端着一碗刚做好的馄饨和两个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包子放到了永琪的手边,垂着双手,憨憨地笑着回答说:“这个公子,您可是问对人了。小的正是嵩县白云山人,来洛阳讨个生计,所以从洛阳到嵩县的路小的是最熟悉不过了。从这到嵩县白云山有一百五十多里地,除了一条官道,别的路都是山道,极是难行,除了我们当地人,象您这样从外地过来的公子恐怕是找不着路的。官道好走的很,公子为何不走呢?小的瞧着公子的这匹马,毛色油亮油亮的,定是匹好马,公子您晌午时分必能到白云山下了。从去年起,咱们的白云山名气越来越大,跑去游山玩水的人多极了,特别是下午到黄昏的时候人最多,热闹的很,多到官府还派了乡勇维持治安呢……”
永琪一边食用着口感不错的馄饨和包子,一边听着那小贩的絮絮叨叨,心想,既有官府派出兵丁维持着治安,这一路上想来也不会有宵小作乱的的。
呵呵,永琪啊,永琪,你怎么怕这怕那,胆小成这般模样?不就是一条路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有宝剑在手,有什么好担心的?将来不知还要走多少比这条山道更艰险多少倍的路呢
?你啊,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若被箫剑他们知道了,恐怕又会被取笑是个处处需要人保护的阿哥了。
“多谢大哥了。这包子皮薄多汁,大哥手艺上佳。请再为在下包了几个,以便路上做干粮。”
那小贩闻听又能多卖出几个包子,自然开心,忙转过身去从蒸笼中取了几个上好的包子,用一张大大的油纸层层包好,捧于永琪面前,笑道:“公子,这油纸厚实的很,包管您中午打开的时候不会变味的。公子够不够?不够的话小的再拿几个。”
“多谢大哥,足够了。”
永琪伸手去接包子,凑巧与那小贩的手碰了个正着,不经意间一看,却见那小贩的一双手白晰细长,不象是操劳惯的模样,心生狐疑,便借着渐明的天色仔仔细细地看向他的脸。
见那小贩跟自已差不多大的年纪,脸虽有点黑,却绝对是个清秀的男子,想起他适才音的谈吐,越发觉得不象个沿街挑担叫卖之人,便转身自桌上取过了佩剑,略退了几步,说:“大哥好一双巧手,做的好吃食。”
那小贩见永琪只顾盯着自己的手看,忙将手缩了回去,脸色尴尬地说:“公子取笑小的了。小的小时候也读过几年书,可家里头穷,小的又不是块读书的料,连个童生都没中着。偏偏又身子弱,种不得地,砍不了柴,只得学了这门手艺胡口。这双手天天沾面粉,倒象女人的手了,咱村里的人还都取笑我这手长的象娘们呢。”
说完,胆怯地看了看永琪手中的剑,伸手从给永琪的包子里面从中取了一个,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然后有些委曲地说:“公子,我是正经做些小生意的,您放心就是了。”
如此一来,永琪倒不好意思了,见那些包子先前自已所食的一般无二,况且小贩自已都已经吃了一个,倒是自已多想了,又说着了人家的伤心处,失了君子之心。
便示意小贩重新包了起来,又道了声“多谢”,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就跃上马朝城门口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