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泽山,剑宗,一如往昔般,不曾有多少改变,巍峨入霄,然而云烨的每一步却依然会心中忐忑,有些忧虑悄然心头。
苍雨的屋外,云烨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里,脑袋中回想起与禅宗交往的点点滴滴,总是害怕有些细节叙述不清,会引起宗门的误解。但心中坦荡,无愧于人,云烨一扫心头阴霾,深吸一口,准备叩开自己师父的房门。
“吱呀”一声,苍雨打开房门,四目相接,看到风尘仆仆的云烨,略微惊讶地说道:“小祖宗,可算是回来了。正好,前日禅宗传来书信,你随我一同过去,堵上苍岚那老不羞的嘴。”
该要面对的事情终究会到来,云烨听到“禅宗”二字,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笃定地问道:“师父,是和我有关么?”
“走啊!”苍雨看着有些恍惚的云烨,指使着云烨继续说道,“当然是和你有关,要不然凭你一个小辈,有何与苍溟、苍岚议事的资格?”
云烨讪讪地笑了笑,说道:“竟然连苍溟宗主也在,需要这么大的阵仗么?”
“还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没有为我争得颜面就算了,还害得我这两日天天与苍岚争得面红耳赤,正好和我说说禅宗的事,待会我还能有些底气。”
云烨看着对自己一如往昔般偏袒的苍雨,心里有些欣慰,毫无保留地说道:“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不过是在法兰寺盗取了一个灵兽,再被禅宗的追击中反杀了几人,而且还不是我们动的手……”
“什么,还盗取了一个灵兽?你们也真是好胆,这样还能完好如初地回来,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天佑我苍雨一脉。”苍雨瞪大了眼睛,深思了一会,继续说道,“书信中未提及此事,估计也是禅宗不想因为私囚灵兽坏了良好声名,待会你也不用提及。诶,对了,林琰那小子呢,估计也再无脸面回来了吧?”
云烨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答话,静静地跟在苍雨的身后。
宏伟敞亮的正殿之内,只有寥寥数人,显得有些空旷。正殿中央,整木雕刻的宽椅之上端坐一人,虽然飘逸的长发隐现着银灰,面色却依然红润,仙风道骨,不怒自威,赫然便是如今的剑宗宗主苍溟。两人分立在侧,只有云烨一人跪于殿中。
“现在,你这劣徒业已归来,禅宗之事总要了结。苍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给苍溟宗主,和那逝去禅宗六人一个交代。”苍岚的话语率先打破了殿中的宁静,看着苍雨的眼神中都透着丝丝戏谑。
“事情的经过你非旁观在侧,自然容不得你在这心口雌黄,而那书信中的言辞也不过是禅宗的片面之词,自然也是偏信不得。”苍雨的目光从苍岚的身上,转向地上的云烨,信心满满地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已从云烨的口中了解大概,禅宗先行不义,我徒儿又岂有坐以待毙的可能?禅宗六人的死亡尽皆意外,绝非出自云烨之手。”
“既然不可偏信,那你徒儿之言又有何取信之处,堂堂禅宗之言,总比一个黄毛小儿的话来得可靠吧。苍雨,你这偏袒的有些太过明显了吧。”
苍雨唇齿不让,铮铮说道:“云烨既是我剑宗子弟,便是我煌煌剑宗之言!我这偏袒又如何,总好过你帮着禅宗说话,真不知意欲何为。”
“苍雨,你……你竟然口出此言,我自然是心系剑宗,对于书信中的质问,自是要给禅宗一个交代,难不成挑起了两宗的争斗,方才合了你的心意!”
苍雨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是质问,便是没有真凭实据,又何须交代?难不成你还想将云烨逐出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