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外,焰越满脸的沉醉表情,悠悠地睁开紧闭的双眼,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浓重的血腥味闻着就让人兴奋,我魂焰儿郎,是时候举起手中的屠刀,老弱妇孺,一个不留!今日之后,再无封寒!”
焰越领着众人鱼贯而入,见到府邸内的血腥场面,也不禁蹙起了眉头,啧啧感叹。
魂焰族人不自觉地绕过庭院中央的林琰,奔向院落后面鳞次栉比的房屋,此凶神恶煞,令人胆寒,敬而远之。平静的林琰又开始变得躁狂不安,一股淡红的灵力瞬间安抚住林琰的情绪,鳞甲退去,狰狞消散,眼神也变得柔和。
恢复灵智的林琰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变化,血衣斑驳,已经掩藏住自己原来的体色。林琰抬头看向焰越,喃喃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焰越没有丝毫嫌弃地拍了拍林琰的肩膀,面露微笑地说道:“贤婿,你是我魂焰家族的功臣,我魂焰以后的辉煌,离不开你迈出的第一步。”
林琰踏着血水,环视着周边的凄惨场景,脑袋里一片空白,紧抱着脑袋,自顾自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何我一丝印象也没有?”
“贤婿何须自责,你是封寒他们的梦魇,却是我族的英雄,你若不挥起屠刀,终有一日我们会成为屠刀下的亡魂。”
“不可能,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此时的林琰根本无从顾得上什么礼节,摇晃着焰越的身体,只想寻求一个真切的答案。
焰越拨开林琰的双手,安慰着说道:“贤婿,你累了,休息去吧,剩下的事无需操心,就交给我们好了。”
林琰拖拽着似是软弱无力的身体,就像一只不会思考的提线木偶,向着门外走去,在门槛上瘫坐而下。
林琰不经意的抬头,看见的是躲在远处之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目之所及,恐惧的人群瞬间消散。而身后,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绞痛着林琰的心脏。林琰想要去阻止这场屠杀,却打心底地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纵然暂时的打断,又如何去保证这群失去庇护之人,在魂焰的追杀中残存一二。难道还要将魂焰族人诛灭干净,再在手上添上血腥?
林琰不敢再去深想,只觉得胸口的悲痛直冲脑门,右手下意识地擦拭着湿润的眼眶,摩擦而下的依旧一片血红。林琰蜷缩起脑袋,紧闭上双眼,堵塞上双眼,不去看不去听,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脑海中闪现的是一幅幅血流如溪、尸体横陈的画面,挥散不去。
也许是许久之后,也许是片刻之后,林琰根本无心在意时间的流逝。当一只手掌轻轻地拍打着林琰的肩膀,林琰方才睁开双眼,慢慢地站了起来。
“林琰,都结束了,咱们回吧。”
林琰看了看叫醒自己的焰越,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族人,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染上了血渍,与自己的悲伤与忏悔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竟然都挂着兴奋,摆出了一副副胜利者的姿态。
林琰没有答话,缓缓地走到一边,为这群准备凯旋而归之人让开一条道路,自己晃悠悠地跟在他们躪后。
杀戮,本身并没有什么对错,弱肉强食,九州之上亘古不变的法则。向敌人举起屠刀,自是大快人心,酣畅淋漓而间接害死这群老弱妇孺,林琰总觉得心绪难平,于心不忍。本想拥有一个平凡而平淡的生活,而这样的梦想终究还是被硬生生剥夺。
经此一役,焰越终于如愿以偿地收获了自己想要的结局,封寒已灭,人人眼中透着畏惧,血腥味弥散的路上姿态高昂。
而林琰也从悲痛中渐渐苏醒,思索着在这青辰镇的经过,不禁疑窦丛生,隐隐的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只待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