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族已有月余,空气中的凉意变得深厚。依旧相敬如宾的两人,各自都如同这天气一般,悄悄地发生了改变。林琰头痛的症状早已消散不见,而那神志恍惚的时间却日益增长洛菱的生活似乎变得懒散了许多,每每清晨总是挣扎难起,莫明的劳累感总是不时地袭来,甚至连曾经最爱的饭菜也是入口无味。
这一日,洛菱难掩嘴角的喜悦,回到与林琰温暖的爱巢,看到林琰已经拾掇停当的房间,兴奋地迎了上去,说道:“小跟班真是愈发的勤劳,不错。”
看到洛菱回来,林琰急忙抽出木凳,让洛菱可以休憩一番。林琰挠着脑袋,羞涩地说道:“只是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当是回报你这些时日的温柔。”
洛菱在木凳上安然坐下,似是打趣地说道:“那要是我对你不好,那你的辛勤忙碌不就是尽皆白费了啊。”
“不会,你的相伴不弃,已是我此生最大的奢求,无论怎样,我都会一如往昔地护佑在你左右。”林琰的脸皮已然变厚,此前面红耳赤的话语,现在也能从容而出。
“好了,不和你闲扯这些无用的废话,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洛菱招呼着林琰坐在自己的身边,温柔地挽着手臂说道,“这些时日我总是无精打采,便去咨询一番,家族灵医告诉我,我已是六甲在身,恭喜你要当父亲啦!”
“真的?我要当父亲了!”林琰兴奋难掩地蹦了起来,手舞足蹈,几经平静之后,温柔将洛菱搀扶起来,说道,“总觉得这木椅四脚不稳,还是坐到床上,这样才能稳妥无虞。”
“我哪有那么娇气,平常心对待就好。”洛菱嬉笑着,却还是顺从地坐到了床榻之上。
“小心一点,总不见得是坏事。”
猛然间,欢乐祥和的气氛消散不见,林琰那充斥着喜悦的内心变得躁狂不安,似与之前恍惚有所不同,林琰面色凝重,急速向后退了几步,远离洛菱的身旁。林琰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臂的鳞甲不受控制似的,一片片悄然附着,内心那压抑许久的癫狂,似是熔浆般不止地往外迸发,无处宣泄的欲望只有来一场毁天灭地的破坏,好像才能重归安宁。
“走,快走!”在林琰的灵智还未被癫狂的欲望完全吞噬之前,林琰奋力地从牙缝中挤出愤怒的话语,根本无心在意是否温柔。
当洛菱怀着惶恐不安从房屋中逃离,林琰破坏的欲望刹那间全部释放出来,一爪撩起,那昔日对食的木桌在空中便已四分五裂一掌落下,那大婚之前刚刚铺设的木板,留下一道道毁损至深的沟壑。目之所及,手之所至,都要在手掌之下化为齑粉,才能稍稍安抚悸动不安的心。
怒吼声,破坏声,从房间内传到了府邸的每一个角落。族内的男女妇孺皆被这巨大的声响吸引,纷纷地围拢过来一看究竟。
床榻已散,衣柜已损,屋内的家什器具已经没有一件完好如初。林琰瞪着愤怒猩红的双眼,似是一头发狂的灵兽,还在寻找着下一个目标。林琰瞥见屋外围观的众人,锋利的指尖寒光闪闪,似乎只有鲜血才能安抚瘙痒难耐的双掌。
“砰”,门框似是脆纸一般,耐不住撕扯。林琰踏着轰然倒下的木门,渴望的眼神投向了屋外的众人,只想要拥有一场酣畅淋漓的破坏。
众人按奈不住内心的恐惧,纷纷后退,想要远离这个突然降临的魔鬼。只有洛菱呆呆地站在原地,殷切的眼中出透出深深的担忧。
“林琰,你这是在干什么!”人群后面响起一声高亢的呵斥,姗姗来迟的焰越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林琰的面前。
林琰狰狞扭曲的面容露出不羁的笑意,内心的躁狂终于有了宣泄的目标,腾空一跃,锐利的尖爪在瞬间就能将面前之人切削成肉块。
焰越微微一笑,似有深意,温润柔和的艳红灵力从焰越的右掌激射而出,迅速地笼罩在林琰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