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总是这般闲适恬淡,没有了险峰湍流激荡心胸,没有了荒野坦途的跋涉,只要是不经意间的一次回眸,能有洛菱的身影映入眼帘,就是林琰最大的满足。
只是这十数日的林琰似乎变得有些不同,断断续续的莫明头痛总是侵扰而来,还有那陡然而至的恍惚,目光呆滞,声不入耳,味不入鼻,断了与外界的感官,似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一般。
这一日,林琰手执木箸从不知持续多久的恍惚中醒来,桌上的饭菜早已没了热气,而洛菱投来的疑惑眼神,让林琰的心里有些不解。林琰细细地看着对面早已烙入脑海的身影,仿佛觉得有些陌生,竟似想不起来地说道:“洛……洛菱?这些饭菜是你准备的?快吃吧,要不就凉了。”
洛菱用木箸敲了敲林琰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刚才叫你许久,似是没听见一般。你这小跟班长本事了吧,连我都敢无视,这饭菜明明是杂役送过来的,我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如何给你准备,故意讽刺我的是吧?”
林琰挠了挠脑袋,羞涩地说道:“是么?怎么似是过了许久,仿佛淡忘了一般?”
洛菱拨开林琰准备夹菜的木箸,有些心疼地说道:“饭菜都已经凉了,别吃了。”
“没事,以前风餐露宿惯了,又怎么会在意。何况有你陪着,即使是石头,也似山珍海味一般。”说着,林琰趁着洛菱不注意,迅速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兴致盎然地咀嚼着。
“这些时日你到底怎么了?那莫明的头痛与发呆,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林琰饶有兴致地起身旋转两圈,满面笑容地说道:“你看我这生龙活虎的身体,能有什么问题?你就别担心了。”
洛菱恢复了以前的凶煞本色,怒气冲冲地拍了下桌子,大声吼道:“快说,要不然今晚就把你吊在外面的树梢,你就与那星辰明月共度一夜良宵!”
听到此言,林琰如同干枯的花朵般蔫了下去,乖乖地坐了回去,一五一十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十分明了,只是在那一日聚餐之后便是如此,本以为修养些时日便会自愈,没想到发呆的情况似是愈发严重。”
“你是说你入族的那天么?”
林琰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的炽火魂印也真是霸道,想必你在烙印上的时刻也承受了不少苦痛,真是辛苦你了。”
“我们的魂印是用魂草勾兑而出,出生时刻晕染而上,终生不离。”洛菱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地点着脑袋继续说道,“想必因为你是外族之人,手法过程上会有些许繁杂。”
“既然你没有承受过这般苦痛,我心里也就释然许多了。”林琰笑呵呵地看着洛菱,手上的木箸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洛菱看着面前对自己没有丝毫保留,甚至有些天真到犯傻的林琰,心里不禁泛起丝丝绞痛,温柔地说道:“行了,别吃了。既为良人,我享之福,定不会撇下你一人。我去唤个杂役,把饭菜温热一下。”
林琰点了点头,听话地放下木箸,满脸幸福地目送着洛菱离开。
另一间屋内,用餐完毕的焰越在木椅上惬意地品尝着一杯香茗,闲适自在。焰越看着来势汹汹的洛菱跨槛而入,满脸笑意地问道:“我的乖女儿,都嫁作人妻了,还这般不知道持重,是谁惹着你了?”
洛菱并没有答话,而是心胸难平地问道:“林琰怎么了?”
焰越不急不慢地放下手中的凝脂托盏,疑惑地说道:“你们这新婚燕尔怎么会生出矛盾?我看那林琰性格温和,不似能欺负你的模样,是不是你的倔强难平,故意生出了些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