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西楚使团四

“现在是何时分了？”

荀濂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都说年纪大的人觉少但这一觉却让荀濂觉得无比香甜，毕竟这一路的舟车劳顿除了艾那个家伙外，其他人也都很累了。

“先生，已经快到午时了。而且今日有贵客亲至，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荀濂听着弟子的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接过弟子端来的茶盏漱了漱口随即笑道：

“且让这位贵客再等老夫一会。”

良久，一身黑色儒衫的荀濂从卧房走了出来，越帝勾陈和少宰羊既正恭敬地坐在一旁，两人见到荀濂皆拱手行礼道：

“荀师”

“老师”

荀濂看向这南越王朝的青年皇帝也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他这份礼贤下士的贤君气度，他径直走向大堂主座丝毫没有一点儿客气的模样，勾陈和羊既见他坐下也都各自坐回到客座上。

“老夫不知陛下亲至，还望陛下莫要怪罪才是。”

说是道歉，荀濂却没有半分惭愧的意思，反而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勾陈也不恼，微笑道：

“朕见荀师仍在休憩，也就没敢让荀师高徒去坏您清梦，要说有错那也是朕的错。呵呵呵。”

“陛下言重了，要说羊少宰称老夫一声老师还有那么一份浅薄的香火情，可陛下这荀师二字却不是老夫这山野之人能当的起的。”

荀濂很是随意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衫，接着说道：

“陛下，老夫此行的目的想必陛下也是知道的，那老夫就直说了，岁币一事还望陛下早作准备，别让老夫这种活一天就少一天的人等急了。”

“老师”

羊既正要说话，却被勾陈拦住，他笑着说：

“荀师，您是当世大儒，朕自学习儒家经义，自然也算个儒家士子，称您一声荀师也是应该的。至于岁币一事”

勾陈面露难色道：

“眼下正值秋末，国库之前为了救济灾民已经拨出去了一部分钱粮现在确实是难以筹措。不过荀师，还请给朕十天朕自当将宫中一切吃穿用度从简，尽快将岁币全数交给您。”

荀濂开开始真正打量起眼前这个温和但却有些懦弱的青年君主，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难道南越当真穷困至此？他在心中盘算着。

“既然如此便辛苦陛下了。”

“荀师哪里话，量南越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朕应当为之。”

勾陈的言语间带有几分无奈和谄媚。此言一出满座哗然，荀濂的弟子都在声议论着，荀濂不动声色，但眼神里却带有些许鄙夷。

“既然如此，还望陛下早作准备，老夫有些乏了就不送陛下了。”

荀濂说完拂袖走回卧室。

勾陈和羊既冲着荀濂离去的背影又行一礼，随后便一起离去。

“德容，今日便不坐马车且随朕在这会稽的街头随意走走吧。”

出了驿馆，勾陈微笑着对羊既说道。

“是，陛公子。”

羊既刚要开口，就看见勾陈将一根手指在轻轻地抵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是赶忙改口。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如主仆一般在街上走着。

“我说朱子，你这几天可都没啥生意啊，还出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