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将几本武经和丹药扔到休息的两人面前,开口道:“我刚进了密室,里面除了一堆堆金银财宝和这几样东西便再没了什么,这些对我并无大用,你们看看有没啥要的。”
大汉果不其然瞅了一眼便不再感兴趣,自顾自地四处张望着,而相红杏倒是一脸好奇和喜悦,翻来翻去,最后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便收入怀中。
苏年看的这一幕淡淡一笑,而后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低声对着两人说道:“这次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刚刚在密室中还发现了一张白南堂的委任状,这家伙竟然刚被官兵招安,其余六人都是些不入流的虚名军伍,而他却是被封了个陪戎副尉的武散官,虽是九品下,但却实实在在成了官衙中人,我们杀了他估计不好脱身啊。”
“那鹤龟石肯定不能要了,咱趁早撤,杀官兵可是砍头的大罪啊。”大汉一脸无奈道。
苏年也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相红杏。
相红杏却是十分挣扎,完成这次任务他必定能晋为正式弟子,享受正统完备的宗门资源,日后必定是修为一日千里,不再需要寄人篱下,若是就这样走了心有不甘。
他望向苏年,缓缓抱拳开口道:“师弟,我必须试一试,这次对于我非常重要,若是成功,那鹤龟石红杏自当双手奉上。”
大汉听得此话却是瞪大眼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孙子莫不成被打傻了不成,还真以为那鹤龟石和他有关系,要拿也该是苏年拿,还需要谦让?
苏年听得此话淡笑道:“师兄不必如此客气,苏年此次下山一是相助你,其二本就对那鹤龟石眼馋已久,若我有幸拿到自然不会与你谦让。”
相红杏听了这话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继而点了点头道:“应当如此。”
他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分量,相比福门那些高高在上却喜好阴谋的人,倒是更喜欢与苏年这种正大光明开条件的人打交道。
苏年又看向相红杏,询问道:“下山前长老可有交代鹤龟石的线索?”
相红杏旋即翻出了任务牌令,前后转了转,在牌令右下角找到了一行字,后向两人念道:“堕星湖中央处有一碑,铭百家神帖,上绣江河。”
大汉看着不再念下去的相红杏,骂道:“继续说啊,他娘的愣什么神啊。”
相红杏无奈道:“没了啊。”
苏年也是十分疑惑,道:“就知道湖里有块碑?那岂不是大海捞针,算了算了,去了再看。”
而后想了想道:“既然这样,我们先稍作停留,师兄你先用这些丹药快速疗伤,这汉子没啥大碍,我俩先去放风,今夜寅时一过我们便出发,取了鹤龟石就走,绝不耽误。”
相红杏点了点头服下几颗丹药,而后盘坐在木床上开始简单调息起来。
洞穴外。
苏年右手慢慢摩挲着清平乐剑鞘,而后用力吐出一口气,蒸腾的水汽在黑夜里上升消逝,更显得天色寂寥起来。
大汉出奇地没有插科打诨,面色平静,轻声道:“明天我们没有那么容易脱身的,我总感觉这次出来背后像有一只手在推动,来到流花镇,延明山,杀南拓七仙,这一切简单顺利地让我有点难以想象。”
苏年缩回了手,而后紧了紧袖口皱眉道:“堕星湖可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大汉回头看了看洞穴,挑眉道:“这小子怪怪的,以他的实力宗门怎么会派给他这种任务?来了就是找死。”
苏年猜测道:“可能有些人手眼通天,故意为之。”
大汉偏着头好奇问道:“你知道是谁?”
苏年摇了摇头,而后从怀中取出那棵从密室里获得的土黄色植物递给大汉,后者接过后在手中不断翻动,经过一番观察后突然一声低呼:“玄黄根!”
苏年问道:“你认识这玩意?”
大汉笑眯眯道:“在我老子书房里见过,不过比这棵大一些,我爹说这玩意能淬炼剑意,有用的很,平时连摸都不让我摸一下。”
苏年淡笑道:“送你了。我剑走锋锐刚烈,重起势决一瞬,这东西气息太过厚重,我看倒是与你的剑道颇为融洽。”
大汉惊讶询问道:“这可不是烂大街的货,极难寻到,确定送我?”
苏年一笑也不作答,思绪远远向山后飘去。
大汉紧盯着苏年如刀削般的脸庞,而握紧了手中的地母精,旋即洒然一笑,眼神坚定。
剑冢,古神殿。
知衡抚着胡须望向天空黑寂无边,却有一颗繁星亮过高月,淡笑道:“苏年啊,荒芜看似无边,天却有一道生机,可捉。”
寅时刚过,三道身影掠出了延明山。
薄月当空,四散的光泽缓缓印在地上,珠帘雨丝垂落在这片湖上,而群山叠翠其中。此湖中有一碑,茕茕孑立,碑体漆黑如墨,上刻娟秀千百笔迹,因而这碧波千顷的湖此刻映着月黑,倒像是此碑向下延展的巨盘,带上了不少寂静的恐惧感。
三人不花半个时辰便辗转到了此地,月色太薄,夹杂水汽的寒风太冷,身上的皮袄挡不住一分。而此碑所处之处距湖岸达百里之远,若无船舟相载,想要横渡无非妄想。
于是三人也只能冒着风雨快速砍下些树木,忙活了约一刻钟,凭借着远超寻常刀斧的锐利配剑,倒也是能造了个勉强能称之为舟的木筏。
苏年一脚将其踹入水中,率先踏上木筏,正要招呼两人上来,突然发觉脚下似有异物靠近,“砰”地一声一道黑影从水底窜出,惊破水面,对着木筏上的苏年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年立马举起剑鞘挡住了这道黑影,等到了眼前才看清竟然是一只长约十数米的黑色巨蟒,而那剑鞘也正是被这畜生的大嘴死死咬住,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