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橙红色锦袍的身影看起来稍显老态,带翠玉扳指的手上往复滑动着一串佛家檀木念珠,似乎闻到神怡的清香茶味,张开了眼皮,嘴角连带着酒窝崛起一个弯度。
一旁壮硕的汉子笑道:“泰山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然怎么舍得将这从女子胸前滚来的窖神雀舌茶乖乖献给鸟爷你。”
玉扳指青年放下念珠抬起手做了个口哨,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随即门外高枝之上快速掠来一只通体雪白的鹰隼,戾气冲人,一对尖锐有力的爪子紧紧搭在青年的小臂上。
鸟爷看着自己的宝宠满眼欢喜,淡淡道:“那废物木匠还以为自己又遭了什么天谴才分得这九死一生的宗门任务,真是井底蛙笼中鸟,怪不得来了仙家塌下也是个做一辈子桌椅的命数,肥肉放在眼前还当成屎尿,真是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自作聪明,被人耍的货。”
紧接着话音一顿眉头紧蹙道:“这次掺和的人可是有点多了,任凭我等如何身形敏捷怕也是无法独善其身,即使不血溅当场,也免不得一身腥臊。”
青年说完脸上浮现出一抹狠辣笑容,忽然右手用力抓住饲养多时的爱鸟,随后身后大汉手心的冷汗和着羽毛落了一地,凄厉鸟声传出了整片林子。
今日还没来得及将柴火堆好的苏年刚刚揉了揉腰准备坐下,便是见到了院前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倒向自己,落手满是鲜血,相红杏憋出劲吐出两字“救我”便昏死过去,不省人事,眼前是数名配剑气势汹汹的狠角色。
为首一弟子长得一幅恶奴模样,面色淡然,似乎对亲手做下的这件事情毫不在意,从腰间抽出一段草绳居高临下的扔向苏年脚下,摆出一脸假到了极点的歉意玩味道:“下手重了些,很是抱歉,快把你那便宜师兄带进屋中好生休养,等能下地了就捆好带来我福门堂前请罪,若是有差池别怪爷爷亲自要人,到时说不定还得帮你父母代为管教一下。”
苏年轻轻将相红杏靠在石凳旁,骤然起身深吸了口气压下怒火,笑容灿烂道:“我看阁下身体不适,开始说胡话了,待在下赏你一剑,怕是才能自在。”
话音落下眼前的一群弟子纷纷大笑,面色嘲讽,为首那人察觉到苏年的挑衅语气脸上也便挂不住了,气急下话不多说瞬间抽出腰间银色长剑,快速踏出两步向苏年右肩刺去,一道冰冷的声音伴随着撕裂的风声传进了苏年耳中,“竖子找死!”
苏年不慌不忙斜身躲过这一剑,右手探出,弯曲成爪扣住了这人的右臂,而后接连四次隔着此人衣物从后向前捏下,传出噼噼啪啪的骨裂声。
被苏年拽倒在地的弟子翻滚着发出痛苦的叫声,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姿态,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残臂向后看去,吼道:“都他妈看什么戏,给老子一起上弄死这小子。”
苏年一脚踢起倒立在墙角的竹枝,一手高高扬起,作挑状,指向众人,淡笑道:“为人做事讲一分道理,先前此人开口问候在下家中二老,这才逼不得已出手,我与各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不各退一步,相安无事?”
看着眼前众人站在原地,嘴唇紧闭面露惧色,青年还以为是被自己的英勇身手震慑,刚要开口却察觉到身后好似一道身影不知何时静静站立,旋即转身,看见一手握念珠的低矮男子笑眯眯望着自己。
男子无视苏年的疑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一脚踹向一旁蜷缩的弟子,后者顿时以破空速度飞向远处,十数丈后才堪堪停下,在地上擦出深深的痕迹。
男子漠然开口道:“福门的杂碎放肆也敢到这里来,滚回去让你们那肥猪老大亲自上门领人。”
众人慌忙道:“鸟爷息怒,多有得罪,我等这就离开,回禀三爷。”
一群人散去,草屋安静。
鸟爷转身看向苏年摆出一道笑容,道:“听说你是新来的?我百鸟园还算有点福气,我看你得是前途无量的主,日后帮里不会亏待你,先前瞧你那手够厉害,练过。”
苏年摆了摆手羞涩道:“哪里哪里,还是帮主威武,一脚吓退这帮宵小。”
鸟爷笑了笑也不说话,撩起衣摆蹲下掰开昏倒的相红杏嘴唇,翻手掏出一个做工精巧的白色小瓷瓶,取下塞子将瓶中的液体缓缓倒入其口中,之后两人等待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相红杏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认真注视着自己的两人,其中一人竟然是帮主,顿时吓了跳,顾不得身上的严重伤势,连忙爬起来道:“鸟爷好,是红杏不争气丢了咱百鸟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