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看管粮食的士兵,怀里抱着瓷罐,走到尚千身旁禀告道:“尚侍卫,这糖莫名少了半罐。”
尚千没太在意,他现在满心满意都是那个消失的平安符:“许是哪个士兵嘴馋,偷吃了吧。”
某处山头,一白衣少年抱剑站在悬崖边。
“哥,他们会走这吗?”
草丛里钻出一黑衣少年,他摘下头上的落叶,撩了撩鬓发:“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咱回去又得挨骂。”
白衣少年训道:“少乌鸦嘴,闲得无事,便继续去睡觉。”
“说两句就急眼,若不是我替你担了十棍,你现在还下不了地呢。”黑衣少年没好气地撞了一下白衣少年,“唉,要不我俩逃吧,做了这么些年的亡命之徒,我也真的够了。”
“你说说,我们天天东奔西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那人倒好,稍不合他心意,就对我们棍棒伺候……”
白衣少年截断他的话:“这些话要传到他耳中,你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
“你不说谁知道。”黑衣少年抻了抻腰,“世上,我就信你。”
“跟不跟我逃?”黑衣少年再次问道。
白衣少年摇头,说:“能逃去哪。”
“逃不掉的,我认命了。”
黑衣少年嗤笑一声,嘲讽道:“缩头乌龟。”
“人来了。”
白衣少年拉着弓,箭头随着远方驶动的马车而动。
看准时机,羽箭脱弓。
紧接着,又一道翎响从他耳边擦过。
驾马跟在马车侧后方的上官庭,非常迅速地拔剑,出剑。
锋利的箭矢撞上雪白的剑身,两者激起细小火花,发出刺耳声响。
尚千大喊道:“保护殿下!”
另一道羽箭射偏了些,它穿过了一位毫无防备的士兵的头颅。
右右掀开一小角车帷,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庭将车帷盖下:“没事,来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羽箭再次袭来,上官庭持剑护在马车前,一支支飞箭被打落,但藏在暗处的人好像一时半会儿并不打算收手。
透过车窗的一丝细缝,言璟很快便望见了对面山头的那一黑一白。
右右十分有眼力劲地呈上弯弓,等言璟接过弓,她又把羽箭递了上去,羽箭又被取走,她便双手撩开一点车帷:“殿下,请。”
一切准备完毕,言璟闭上一只眼,箭头直指那团白,弓拉满:“上官庭,让开。”
上官庭往后一撤,利箭飞出,车帷落下。
随着言璟的羽箭射出,箭雨骤然停息。
“快走。”上官庭下达命令。
敌人在暗,此地空旷,于他们防守,百害无一利。
拉完弓,言璟往后倒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划过他的脸廓,衣袖下盖着的两只手,不停地发颤。
“奴去唤祁医师。”说着,右右半个身子探出马车。
言璟阻止道:“孤无碍,别麻烦了,赶路要紧。”
被迫停下的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在言璟快要昏睡过去时,车窗外掉进来了一包东西。
右右捡起打开,是一个胖滚滚的瓷瓶与一卷白纱布。
这支三千多人的队伍里,没几个人知道言璟身上有伤,算来算去,也就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