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伦敦传统恶习——即使下班了，所有办公楼的灯光都彻夜亮着。

明明好几次环保组织联名上书提议改掉，但政府——以“高效”着称的不列颠政府似乎在这方面就很能维持那个“日不落帝国”的优良传统——灯火通明，很美，也很不环保。

每座桥，每座楼，每棵树，都染上了不同色彩，河水波光粼粼，破碎聚合。

现在，仅仅是坐在这里，看看这座她守护的城市，归属感便走进心里，与伦敦好像已经紧密连接在一起。

一切梦想都已经实现，一切都已经满盈。

就仿佛置身于世界中心。

一切都安静了。

一切都不再重要，美好就在手上。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奥莉薇娅取下肩章，将其牢牢攥在手里。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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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面前，友谊真的不堪一击吗？杰西卡陷入沉思。

不，她可不是现实主义者，在她面前的选择，是友谊和使命。

朋友还是任务？

你会为了朋友而去违抗任务，还是为了任务而舍弃朋友？

莎莉叶，你会怎么选？杰西卡想象着自己是那个放纵不羁的加州女郎，在她的面前，这个选择似乎就简单化了。

使命，人可以完成，可以选择不完成。但友谊，它的价值远超过使命。如果一个人只有使命，那他不过是一台机器。

但世事不正是这样吗——身不由己，一个棋子的不甘。

杰西卡从腰间抽出那把加入组织起就陪伴在身旁的韦伯利，将它轻放在自己的手上。

在灯光渲染下，“吾皇”闪闪发光，等待着执行一个重要的命令。

她长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

一段漫长的时间里，她都在默默等待和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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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唯有无声的亮光在陪伴。

终于，杰西卡等到了她想听到的声音。

是军歌，不列颠帝国海军军歌。

节奏越来越激昂，声音越来越响亮。

奥莉薇娅在吟唱着她的傲骨。

她选择了自己的道路。

在截然不同的歌唱响起之后，杰西卡身体猛地一沉，像是忽然疲惫不堪。

爱国者，为信仰献身。

国歌，是国歌。

天佑吾皇，常胜利，沐荣光。

奥莉薇娅，她会勇敢地去执行她一生中最后的一项任务，以军人的身份殉职。即便这背后是阴谋，她可以不牺牲，但她还是会一往直前。

杰西卡复杂地看着站起的挚友，后者缓缓张开双臂，面前是泰晤士河。

我只是希望能有不同的结局。

你永远这么固执，薇娅。既然你选择了，作为朋友，哪怕堕入黑暗、背负骂名，我也会帮到底。杰西卡缓缓打开保险，目光牢牢锁住那个身影。

咏唱戛然而止。

杰西卡几乎丢下了枪。

她站在那里，很快便朝着奥莉薇娅走去，轻声说着什么。

杰西卡·格莱斯顿在祈祷。

这一刻悬在那里，时间仿佛停止。很快，奥莉薇娅又开始吟唱国歌。

杰西卡站在围栏边，双眼紧闭。她听着挚友的声音，等了不知多久。

她举起韦伯利。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