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曦破晓,也驱散了灵源山间的迷雾。山脚下的龙王庙已经传出的声音。高振海这一夜也不比胖道士睡的安稳,眼看着天都大亮了,可是守在灵源寺外的刘通判还没有回来,离上次报信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他实在是坐立难安,于是便取了佩刀,召集了睡眼惺忪众人,打算去山上看看情况。
几十个官兵风风火火直奔灵源寺而去,一路上惊飞了一阵阵早起觅食的飞鸟,刚过山腰的沐风亭,高振海就看见刘通判一个人急匆匆的往山下赶。刘通判见高振海带着大队人马上山,步伐又加快了三分,还没等他迎上众人,就在湿滑的阶梯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高振海连忙扶住了刘通判,问道:“出什么事了?”
“启禀高大人,那个道士被请进寺里了。”刘通判起身禀报:“我觉得情况不对,就下来请高大人定夺,上面我已经留了几个人盯住了,只要那道士一出寺,就将他捆起来审问。”
“不能等他出寺,迟了恐怕夜长梦多。”高振海觉得这道士不太一般。
“那高大人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冲进寺里拿人?”
“不能妄动灵源寺。这是上面命令。”高振海思虑一番后道:“我先独自会会沐讲禅师,你领着众人在寺外等我消息。”
说完后,一阵人迅速朝着山上奔去。
……
胖道士听完怀仁的传话,一脸意外的神情。不过他倒算是言而有信之人,对着怀仁施了一礼,一言不发就准备就此离去。不料他刚一转身,怀仁又继续道:“禅师还说,昨夜将道长拒之门外深表歉意,实在是因为海上的风刮的太大,所以寺里才紧闭山门。今日阳光正好,想必是风刮过去了,若是道长不急着赶路,倒是欢迎道长进寺小憩片刻,以恕昨夜怠慢之罪。”
胖道士听出这是想留他的意思,原来并不是那句“小舟从此逝”不起作用,而是这个张将军太过谨慎。
胖道士丝毫不客气,嬉皮笑脸的道:“不急不急,就算要去干天大的事也要先吃饱喝足才行。我这在门外喂了一夜蚊子,得先补一补才好上路。”
……
进了灵源寺,胖道士被直接请到了摘尘居,静慈早已守在摘尘居的门前,见怀仁带着着道士来了,就打开了房门。
胖道士大摇大摆的进了门,一进屋就看见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僧端坐在榻上,此人正是沐讲禅师。静慈见胖道士进屋后,没等沐讲禅师吩咐,便关好了摘尘居的大门。
……
摘尘居摘的是心中的杂念,并不是一尘不染的地方,阳光从门缝中斜照进来,悬浮的灰尘在阳光下一览无余,而胖道士正站在阳光下的浮尘中。
胖道士不知是喜是怒的看着沐讲禅师,他似乎没有打算先开口。沐讲禅师只是轻飘飘的看了胖道士一眼,然后一抬手示意胖道士坐在他的对面。
茶水早已经沏好,还有一些简单的糕点,鬼推道士没有客气,抓了几块酥饼狼吞虎咽,吃的胡子上都是碎屑。
沐讲禅师缓缓的开口问道:“还不知道长名讳?”
胖道士要开口,无奈嘴巴已经被塞满了,他只好拿起茶壶猛灌了几口水,待吞完吃食后才道:“我是谁不重要,不过张将军既然想知道,我也不敢欺瞒,贫道道号鬼推,来自于南洋。”
“神算,鬼推。”沐讲禅师道:“听这道号,鬼推道长必然善卜。”
“混口饭吃,张将军见笑了。”鬼推道士说:“佛门说命运无常,道家却说命由天定。要我说啊,不管是无常也好,注定也罢,这都不是我们该操心之事。”
“鬼推道长还是唤我一声沐讲吧。张将军这个称呼已经太遥远了。”沐讲禅师话锋一转,道:“鬼推道长远道而来,不知所去何处?”
“既然禅师不愿提及旧事,那贫道就称将军一声禅师。”鬼推道士道:“贫道正是奔着灵源寺而来,若不是禅师闻我一言请我入寺,我还真不知道该去何处。”
“道长说笑了。”沐讲禅师笑起来道:“我只是觉得昨夜将道长拒之门外,心生愧疚,所以才为道长打开山门。道长若是走便走了,若是还愿意进寺小憩,老僧自然要当面谢罪。”
“禅师无需遮掩,贫道不远万里而来,还望禅师能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