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 今天老师怎么了

《董汉春秋》：……光和二年，八月，先主入郡学。逢郡国文学吏程顺授《论语》。先主曰：作书不如无书，行不可愚。舜之事父，曾子受杖，其不正乎？舜父执大杖，不及舜能受。岂其谬哉？而曾子之父执大杖，击晕其子，亦误乎？然而舜知避，而曾子不免，此曾子之谤，而舜之褒也。长者不义，壹敦长之义。长不省其坏，岂可望幼之有善？使幼及长誉，屈体求全，长而无志，非良法也。尊卑上下，皆见人过而敢指，误则改，可为也。天子有失，则臣指，天子当正其过。是非明辨？以谁为非？昔无火，燧人教以火；昔无书，仓颉作书也；世与时俱进，人无恒久。若古人不见，安能训我？书之教，吾辈当学而思哉。……

董先忙得不亦乐乎。

朝廷也很忙！

万年公乘王汉奏上《月食注》。

理由是，从三月到五月都是阴天。

太史令修和部舍人张恂等人，对日月的行度作了一些推算，认为：

三月发生月食更接近于事实，四月则离事实较远。

但宗诚预测月食在四月。

他们奏请废弃宗诚的方法，使用张恂的方法。

于是刘宏诏书下太常：

“其详案注记，平议术之要，效验虚实。”

太常就耽就选中侍中韩说、博士蔡较、谷城门侯刘洪、右郎中陈调到太常府上班。

主要就是覆校注记，平议难问。

意思就是，让他们找到方法，平息两边纷争。

以前有十项全能蔡邕在，蔡邕可以主持大部分工作。

现在蔡邕不在，只能把蔡邕举荐的刘洪送到太史令修那里报到。

刘洪于是便和王汉一起研究，推算历元，比较余分，考核校验月食的发生。

刘洪，字元卓，泰山郡人，鲁王刘兴的后裔。

他自幼聪慧好学，博览六艺群书，学识渊博，尤精于天文、历法。

在年轻时即踏入仕途应太史令征召赴京城洛阳，被授予郎中，后迁常山国长史。

熹平三年，刘洪在常山长史任上，作《七曜术》。

刘宏诏属太史部郎中刘固和舍人冯恂等进行课效。

他又作《八元术》，并和刘固等作的《月食术》，互相对照参考。

计算结果与当时太史部郎中刘固的《月食术》一样。

随后刘洪因其父去世，辞官守孝三年。

在这期间，刘洪完成了他的《九章算术》注释。

守孝期满后，他马上被任命为主管财政事务的上计掾。

光和元年，刘洪被任命为郎中。

经蔡邕的推举，到东观和蔡邕一同编撰东汉律历志。

蔡邕善着文、通音律，刘洪精通历理又密于用算，二人优势互补，密切合作。

可是如今蔡邕被流放。

刘洪有些空虚。

工作也不是那么顺手。

尤其是算盘。

这口诀是什么呢？

自从熹平六年灵丘府君日的计算比赛之后。

一个奴婢也能用算盘算赢老会计。

经过两年发酵，这事已经传遍五湖四海。

刘洪手上这个算盘还是高望送给刘洪玩的。

光和二年，刘洪被任命为谒者，和高望一起出京巡行致医药去了。

回京后，高望被指派照看刘辩，而刘洪则被任命为谷城门侯。

谷城门，处在雒阳十二门中的正北方位。

一来适合观看星象。

二来也比较闲。

就一个白天看大门，晚上看星星的岗位。

让一个数学家看大门。

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同样对算盘痴迷的还有雁门郡平城县令沮授，沮公与。

他的举主正是羊陟。

对，就是与蔡邕叔父蔡质对门九族的前河南尹羊陟。

羊陟，字嗣祖，泰山梁父人，被党人誉为“八顾”之一。

顾，谓能以德行引导他人之意。

可见羊陟为人品德不错。

建康元年，八月，顺帝刘保驾崩，刘炳即位。

由太后梁妠听政。

时任太尉李固，与太傅赵峻、大将军梁冀共同参录尚书事。

羊陟就是这个时候被李固征辟为府吏，考中高第，担任侍御史。

但没过几年，建和元年，李固被梁冀诬蔑入狱。

李固门生在勃海王调、河内赵承的带领下，数十人到朝廷通诉。

羊陟也在其中。

然后，梁冀害怕，便向朝廷弹劾李固和刘文、刘鲔相勾结的旧案。

最终李固还是死在狱中。

而羊陟也因李固故吏身份被禁锢数年。

直到后来梁冀死后，羊陟才又以举高第再起。

后迁冀州刺史。

沮授就是这时被羊陟任为别驾，并举为茂才。

任内协助羊陟上奏处理贪污腐败，所到之处成绩斐然。

但成也羊陟败也羊陟。

羊陟为人太过刚正。

甚至计日受奉，常食干饭茹菜，禁制豪族

搞得京师人都怕他。

甚至羊氏与蔡氏是姻亲。

风评又好，这让人不满。

连带对被其征辟察举的人也不满。

所以沮授被安排到边郡县。

还好是大县。

平城是雁门外的大县，地理位置重要。

这里也是鲜卑劫掠的第一站。

这就决定了沮授基本不可能升官。

尤其是三路出塞大败以后。

面对鲜卑劫掠。

只能行坚壁清野之策。

每天不是在准备被劫掠，就是在被劫掠。

这样必然要保证城防坚固、城内武库粮仓完备充足。

那平常涉及计算的问题就多。

而这算盘就这么进入他的眼帘。

这是北方商团莫逊推销到平城市籍的。

他也效仿董先，办了一个术算大赛。

然后收费培训。

当然了，沮授是平城县令。

莫逊自然不能要他的钱。

还白送一张算盘。

听到莫逊说，这算盘是自己灵丘的甥儿做的，连口诀也是他教的。

这沮授不由对董先有了印象。

只是平城是边县，又是大县。

关系雁门郡的安危。

所以只能把这份好奇放在心底。

而有好奇心的还有刘宏。

凉州刺史周洪、酒泉太守刘班等人、共同上表朝廷，禀奏赵娥的行为。

让朝廷允许刻石立碑，显其赵家门户。

太常张奂派人登门看望，并送去束帛，以此勉励。

各地都纷纷赞美赵娥的壮举。

刘宏让黄门侍郎梁宽。

写书记录赵娥的事迹，并为其作传。

这烈女，还好不在后宫。

不然，……

这么高兴的事怎么少得了谯县不着急的曹操呢。

他正忙着娶妾。

这位妾，卞氏，出身倡家，与家人都是从事音乐歌舞的乐人。

今年已经二十了。

琅邪开阳人。

传说出生时，产室中充满黄光。

不是一时半会哦，而是成天都有。

她父亲卞远便去问卜。

卜者王旦回答：

“这是大吉之兆！”

话虽如此，卞氏仍然要生活。

她家仍然要以卖艺为生，四处飘零。

终于在谯县遇上了被罢免的曹操。

曹操不可能把时间全花在陪老婆丁氏和孩子曹昂玩耍。

他也有自娱自乐的时候。

二十岁的卞氏，因才貌过人，被二十五岁无业的曹操看中。

就此成为乡宦之妾。

比起曹操，张修和董先就没那么高兴了。

秋七月，使匈奴中郎将张修有罪，下狱死。

而董先呢！

爷爷背地里让父亲董建催促快去卢奴上学。

八月暑退，命幼童入小学。

看来上学这事无法再推拖了。

董先在父亲董建、母亲莫瑶的陪同下，后面跟着成、武、益、枝四人。

另有黄龙带着乐进、王猛、白波、郭泰，组成一个简单的护卫小组。

一行十二人，推着三部独轮车。

跟随天上大雁，一起往南。

这次上郡学，董先也是准备充分。

有自己做的笔记本，有鹅毛笔。

另外还有一些绘图用的尺规工具。

此外，束修也是必须要准备的。

董建特别跟农庄买了几条肉干。

用麻绳绑好，放在竹箧内。

当然了原来邑庠师长现在县校夫子燕文的推荐信、董先的身籍名数路传过所和县里开具的名刺也是不可少的。

这是就学的依据。

“阿虎，让你快点，偏不听，现在快迟到了！”

“没事，阿翁，去不去都一样！”

“阿虎，不要说这种混话！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

“上了郡学，认了师长，就成为儒学子弟，等你学本经文，就可以任为吏员佐史了。”

“到时连王父都要为你高兴的！”

这就是现实，认个好老师，成为门生，最好是在室弟子，跟着学经。

几年后，到哪都吃香。

当然了，弟子可以选择老师，老师也在选择弟子。

重视的就会亲自教。

不重视的就会让弟子教，甚至是弟子的弟子教。

而弟子可以不止一个老师。

像公孙瓒那样，入了卢植门下，没学到东西，又改拜刘宽为师。

而卢植本身也是陈球的弟子，后来又拜大儒马融为师。

成为郑玄、管宁、华歆的同门师兄。

而郑玄也是一样，从小就是学霸，八九岁时就精通算术。

早年入太学，后随京兆第五元先学公羊春秋。

又和东郡张恭祖学左氏春秋。

再以关东没有人能教他为由西进关中。

因为卢植的关系，拜师扶风马融。

郑玄在马融门下，三年都没见过老师的脸。

平常都是由师兄来教。

有一天，马融与弟子在算有关天文的问题，遇到难题无法解决。

有人说郑玄算术好，于是就召他去。

郑玄完美地解决了，这使马融与弟子们都惊叹不已。

自此以后，马融就十分看重郑玄。

而郑玄也很努力，当学成回家时。

马融对弟子说：

“郑生今去，吾道东矣。”

意思是：

他的古文经学，会随郑玄的传播，而在关东发扬光大。

董先倒没想着成为像卢植或郑玄那样的人。

他只想混张文凭。

一行十二个人，经过七天的赶路。

终于又来到卢奴郡学。

有献光和犁在先，又有抗疫在后。

然后所有手续文件齐全。

董先顺利地办完入学手续。

郡学位于卢奴县城西北的深潭边。

风景优美，空气清新。

漆木大门悬着梨木牌匾，上书中山郡学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