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在次日的清晨举行。
老祭司的遗体平躺在大帐之中。
在族长的要求下,吴廖亲手为老头换上了一身鲜艳华丽的衣服。
听鹰说,这件衣服老祭司很久以前就已经准备好在自己的葬礼上使用的,是祭司大人用亲自猎来的兽皮和多年以来击杀敌族缴获的布匹,自己一针一线编织出来的。
澄澈的晨光从顶棚的窗口洒下,洁白似月光。一身五颜六色的毛羽泛起朦胧的彩霞,犹如倾盆大雨后的彩虹。
一对打磨成椭圆形的白色兽牙摆放在老祭司的眼睛上,是献予兽神的祭礼,恳求老祭司英勇高尚的灵魂能够获得神明永恒的庇护。
他于霞光里安详地沉睡着,在做一场永不完结的梦。
吴廖披上老祭司生前穿着的斗篷,随全部落的族人跪拜在大帐的门外。他的额头轻轻触碰草地,感受到了身后每个人脸颊上淌落的炽热又冰凉的悲恸。
......
“他的本源之力为什么这么稀薄?”吴廖轻声问。
昏黑的大帐之中,两个模糊的轮廓对坐,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听到低沉又遥远的声音。
漆黑之中叹了一口气。
“我们嚎狼部落原本也是一个繁荣的部族。我和哑卡龙就是出生在部落最繁荣的那段时期。”
“原来,老头他的名字叫哑卡龙......”
“是啊...我和他是部落里同一批出生的幼崽。而现在,他满头斑白已经回归兽神的怀抱,我却还是壮年。”
帐外一片死寂,时不时传来痛哭声,哭声有时撕心裂肺。
“不过他走得早,其实也要怨我,因为我从小就跟不上哑卡龙的脚步。他八岁的时候就独自狩猎了龙,虽然并不是像一个战士一样堂堂正正的直面猎物,但是他做到了。而我十二岁的时候才刚刚学会投矛。”鹰的声音渐渐沙哑起来,像是有什么难以咽下的异物哽住了喉咙。
“作为他的朋友,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嫉妒他,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喜欢躲在猎物屁股后面想尽办法捅刀子的胆小鬼,而我是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即便面对最凶恶的魔兽,也会选择堂堂正正的决斗。直到...胡狼族叛变。”
“胡狼族投靠了金狮,当时群山的狼族如临大敌。可笑的是,金狮就派来了一位祭司,就一位金狮的高阶祭司,把胡狼族变成了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一夜之间屠了两个部落。剩下的两个部落先后反水,对我们群起而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