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年龄比我小一些,你叫我大哥就可以了。你以后可以到南京的报社找我,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南京的,我要用我的笔唤起全国的民众,团结起来,建设一个强大的中华民国,把西方列强都赶出中华民国。”
陈清的一席话,深深的触动了张家卫,他似乎知道自己回国应该做什么了。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让陈清虚弱的身体能够快速康复,张家卫平生第一次尽心尽力的照顾人,因为他由衷的佩服这位大哥,佩服这位大哥身上的血性,明知自己打不过那些日本酒鬼,却依然敢于拼命,根本就不像一个文弱书生;佩服这位大哥对国家的担当,佩服这位大哥的拳拳爱国之心。两人可以说是一见如故。
秋叶丸号会在香港停靠两天,为了不让那些日本人继续找陈清大哥的麻烦,张家卫一直把陈清送出码头,坐上黄包车,直到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船上。
“张家卫,中国籍,12岁左右随父亲举家到德国,柏林大学毕业。擅长中国武术,受艺于其父张有禄,目前无业,无政治倾向,会说流利的德语,日语程度不详。父,张有禄,据调查,是支那八极拳李书文的传人,受聘于德国陆军,任武术教官。”藤原秀树轻轻合上文件夹,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陷入思考中。
两天后,秋叶丸抵达台北,进行这次旅程的最后一次燃料食物的补给,设备检修,以及接送一些往返于台湾和日本的旅客,将在台北停靠三天。船上旅客可在台北自行游玩。
在台北的街头,与福尔曼一行人溜达了一天的张家卫,回到富士旅馆,刚刚把脱下的西服挂在衣架上。当当,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张家卫出于本能,立即闪在门后。“这是张先生的房间吗?”张家卫满腹狐疑,“在这个以前自己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找自己?”但还是反问道“请问你是哪位?”只听门外那人说道“鄙人花喜二郎,有事想请张先生帮忙,不知可否开门?”张家卫只好把门打开,只见外面站着一个身穿浅色西裤白色衬衫头戴凉帽肤色有些黑的青年人。
“花喜二郎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吗?”张家卫让那人坐下后问道。
“冒昧前来,还请张先生见谅。我是台湾南投的赛德克人,也就是台湾的原住民。”
“可你为什么叫个日本名字?”“是这样的,大清国自甲午海战战败之后,日本把台湾和澎湖列岛强行占领,强行台湾人用日本名字。我和哥哥去日本留学,也是为了方便,我哥哥叫花喜一郎,我叫花喜二郎。现在我们族长想购买一批武器,来保护我们自己的家园,保护我们赖以生存的大山。我们知道你此行就是为毛瑟公司销售武器的,希望你能卖给我们一些。”张家卫对花喜二郎的要求不置可否,而是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的哥哥现在就是日本的警察。你在船上痛打日本浪人的事儿,现在日本警察已经通报了。”
“可现在台湾由日本占领,你们私下购买武器恐怕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的。”
“正因为日本人占领了台湾,日本人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大肆抢劫我们的森林,财物,土地,稍有不从,就会扣上一顶破坏分子的帽子,任意的枪杀砍头。我们要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掌握我们自己的命运,不想成为日本的二等公民,我们要把日本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家园。你在船上帮中国人把日本人打得屁滚尿流,我们知道你不会出卖我们,大家就委托我来找你帮忙。”
张家卫无法判断站在面前的这个花喜二郎所说的是真是假,而且即使自己想卖给他,但是手上现在也没有现成的枪支,就只好让花喜二郎以后到上海的礼和洋行再想办法联系自己。
送走花喜二郎,躺在榻榻米上的张家卫确是感到越来越压抑,因为他在一天中都没有看到一张中国人的笑脸,甚至一路上,在德国,英国,西班牙,马来,香港,台湾莫不如此。国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