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甜甜”的话题转得很快,她并不在意森茗带其他人回家。
(没有消息。)
森茗回得很简短。
二人话题随着“小桃甜甜”发出的鬼脸表情宣告了终结。
风箫按照森茗的安排将霞玉留在书房,而自己回了客房。
就算过了一天,房间仍然残有孟极香的味道,让人安心。
她一头栽进了床里。
风箫很喜欢这张床柔软的触感,仿佛要接纳风箫的一切般,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风箫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她并未解锁,而是放在手中把玩。
她回想起这两天的遭遇,突然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她突然想到霞玉最后说的那句话,感到有些不安。
(父亲是否是想放那些被冤枉的妖精出来呢?)
然而风箫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些危险的妖精也被放了出来,父亲不会为了这样不值当的事牺牲。
风箫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也许是累了,风箫很快就入睡了。
今晚风箫并没有点孟极香。
于是,她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在青眼山,穿的不是玩偶睡衣,而是自己的羽衣。
天气有些炎热,但在山中树林间却是很凉快。
近处,是蝉的叽叽长鸣,远处,则是鸟雀的婉转啼叫。
溪水从山顶流下,映照着树影。
风箫脱下鞋子,在水边嬉戏。
小鱼小虾被风箫的踩水声吓得四散而逃,但是风箫并不在意。
她感受着石头和水流的触感,嗅着清新甘甜的空气。
青眼山的生活几乎一成不变,但风箫感到安逸。
风箫玩得有些累了,于是她坐在溪边。
忽然,她闻到一股香味,是烧鸡。
风箫向着香气传来的方向看去,树林中有一个人影,正在逐渐靠近。
风箫没有警戒,因为这山上只有她和父亲。
父亲拎着一个黄色的袋子走过来了。
风箫看向袋子,上面写着“甄氏烧鸡”。
父亲坐到风箫旁边,打开了袋子。
香味扑面而来,让风箫欲罢不能。
她一把抢过烧鸡,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嘿呀,风箫,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
父亲虽然在批评风箫,但是脸上却是充满了笑意。
风箫刚咽下一口,就听到父亲这么说,她突然停下了动作,她惊恐的看着父亲,随即又变得愤怒,她丢掉烧鸡,大声呵斥:
“爹不会这样叫我,你究竟是谁!”
父亲的笑脸一如既往,是风箫看惯了的,慈爱的笑脸。
“丫头,看你那天只身冲向那吞天蟒,我才意识到你是长大了。”
看着父亲那熟悉的面容,风箫的脸又转为惶恐,然后变得悲伤。
泪珠滚滚而落,风箫想要抓住父亲,却又扑了个空。
父亲没有消失,只是坐在风箫旁边。
风箫呜咽着:
“爹……你去,去哪了,丫头,找不到你了……”
“很远的地方,丫头,不要来找我。”
风箫嚎啕起来:
“爹,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不要丫头了吗?”
父亲伸手抚了抚风箫的脸颊,但同样也没摸到,于是他站起身,对风箫说:
“丫头,我很抱歉只能以这种方式离开,但是……”
父亲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我对不起你和你娘。”
风箫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伸手去抓父亲,但是永远不能够着。
父亲的身影如此之远,风箫站起想追,却被石头绊倒,她又马上化为白狐,继续追赶。
父亲终于停了下来,他只是回头看着风箫,留下一句“你真的长大了”后就被白光吞噬。
“不要,不要,不要!”
风箫长跪在地,已是一个泪人。
周围开始狂风肆虐,树木被折断,被卷起,风声盖过了风箫的哭声。
一个巨大的身影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它遮蔽了天空,四周顿时暗了下来。
风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大阵的中心。
盘踞在天空之上的巨大蛇形身影张开了双眼,金黄色的火光在其中闪烁。
吞天蟒盯着风箫,没有其他动作。
风箫唤出自己的宝珠,蓝色宝珠周围环绕着狐火。
风箫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狐火砸向吞天蟒。
如流星般的狐火不断从宝珠中射出,已然是一场从地面冲向天空的反转流星雨。
狐火灼烧着吞天蟒的蛇鳞,让它感到有些痛楚。
吞天蟒对着风箫吐出信子,说道:
“你父亲为了一己私欲就放弃了青丘一族的使命,将大阵破坏,我可真的要好好感谢他。”
流星雨没有停下,风箫身后的九尾怒张,宛若一朵白莲。
“想知道你父亲开阵的缘由吗?”
风箫怒视着吞天蟒,流星雨肉眼可见的稀疏了。
“哼哼,不如你到下面自己问他。”
吞天蟒说完便冲向风箫。
风箫手握宝珠,身形消失不见。
吞天蟒扑了个空,但它并没有四处寻找风箫的所在。
吞天蟒吐着信子,它摇动着还在天空之上的尾巴。
“沙沙”
这声音不大,但却震荡着周围。
风箫无法忍受这样的声音,从空中跌落下来。
稳住平衡后,她捏出一道符篆,符篆飞速的燃烧,在风箫身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膜。
音波攻击不再能起作用,于是吞天蟒没有继续摇尾,而是微微张开了它庞大身躯上的鳞片。
处于身体中线的鳞片泛着紫色的光芒,从中不断射出如箭般的瘴气。
瘴气夹杂着哭喊向风箫袭来。
这样的密集程度已经可以用大雨如织形容。
风箫现了原形,用九尾摆出了莲花绽放的模样。
于是法阵被风箫构筑。
法阵发出耀眼的金光,将袭来的瘴气一一驱散。
然而风箫并没有安全,因为吞天蟒再次向她冲来。
风箫就此被将军,她的下场只有两个。
要么停止法阵躲开,然后被连绵不绝的瘴气侵蚀;要么保持法阵,然后被吞天蟒咬死。
风箫死命盯着撞来的吞天蟒,仿佛自己的眼神能重伤它。
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吞天蟒了。
然而凡事都可以有例外。
几道触手绑住了吞天蟒,如同给马上的嚼子一样,吞天蟒的攻势就此停止。
风箫看向触手来源,她突然感到安心。
是森茗,他用自己的尾巴充当绳子束缚住了吞天蟒。
森茗眼中血光持续的燃烧着,他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喊了一声:
“醒醒。”
于是天渐渐绽放出光明,光芒渐渐刺眼,吞天蟒被笼罩着消失不见,森茗也消失不见。
最终风箫也消失不见。
风箫张开了双眼,却被太阳晃了一道。
但很快,她适应了光芒,坐了起来。
眼前的人是森茗和霞玉。
霞玉站在森茗肩膀上,一脸嫌弃地说:
“你尿床了也?”
风箫看向下面,自己的尾巴已经全部释放了出来,但不知道为何衣服并没有坏。
风箫知道霞玉这么说的原因了。
自己做梦出的冷汗将床单染了一大块水迹。
风箫脸唰得变红,辩解道:
“我没有,你别乱说!”
森茗看了眼床头柜,发现孟极香并没有被点燃,他对风箫说:
“可能有时候噩梦是必须的,去洗个澡吧。”
风箫点点头,下床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