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茗、风箫走在街道上,霞玉则待在森茗的外套胸部的口袋里。
他们正在前往高泊市警署的路上。
警署的署长是牛天定,因此靖妖司也设置在其中。
高泊市的道路两侧不但种植着梧桐,还有银杏。
现在正是银杏结果的时节,因此空气中时不时传来白果有些特殊的气味。
霞玉喜欢这样的味道,富含油脂的芳香。
因此在路过时,她会盯着树上的果实看。
森茗摘下几颗递给霞玉,霞玉从来都不客气,接过就开始咀嚼。
生白果的毒对于霞玉不起作用,可以放心地吃。
风箫觉得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有些不舒服,想要调整却令围巾全部垮了下来。
森茗于是重新帮风箫围好。
“你很上道也。”
霞玉已经把森茗递给的白果吃完。
森茗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风箫突然想到什么,对森茗说:
“霞玉要不要买那种睡衣呢?”
“那件虎皮也?”
霞玉抢先森茗开了口。
森茗觉得有些奇怪,说:
“那是羊毛的,为什么你们第一眼都觉得是虎皮?”
“像也。”
风箫也附和地点头。
森茗没再评价,而是回答风箫提出的问题:
“不用,霞玉会的功法不需要这种取巧手段。”
森茗停顿了一会儿,向霞玉问道:
“你应该会吧?”
霞玉抬头看着森茗,然后点点头。
风箫一头雾水,问道:
“什么功法?”
“无我自在,一种身法。运功时无可见、无可闻、无可言。那天晚上她就是这样跟进来的。”
“那为什么还会被抓住呢?”
森茗嗤笑一声,说:
“有妖吃太快呛着了。”
从刚才霞玉就没有说话,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练就自在观想法的霞玉从来都是看破别人,这种被人识破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森茗笑着对霞玉说:
“你被抓进锁妖录时也这么大意吗?”
“哼,要不是那秃驴也会无我自在也,何至于此也。”
霞玉又拉着高高的嗓音说话,
“当年我多威风也,受人祭祀也。”
“你还被祭祀过?”
风箫有些惊讶。
霞玉音调更高了:
“哼,我可是梁州边境的守护神也,司掌智慧与财富也。”
森茗却笑道:
“不就是会算命,骗吃骗喝嘛。”
“胡诌!胡诌也!”
霞玉生气地咬着森茗的外套口袋。
森茗则假装将手抄进口袋,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颗红色的圆形果实递给了霞玉。
“你给我菩提果我也不原谅也!”
霞玉只靠闻就认出了这果实。
“这是麒麟血养的。”
霞玉听了这话才抬头看向那红色果实。
很快霞玉就露出笑,说:
“早说也。”
说完就抱在手上开始啃咬。
风箫盯着霞玉吃得菩提果,说:
“森茗,你这么多天材地宝究竟是哪来的,出手如此大方。”
“麒麟血又不珍贵,找他打一架放点血就行。”
森茗显得很无所谓,但随后又补充,
“不过现在却难找麒麟了,几乎都被招安。”
风箫内心还是有些负罪感,算上自己昏迷那天,自己已经吃了三天的珍贵丹药。
运气时喷薄而出的灵气是不会骗人的,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
就算有人舍命相求都不奇怪。
森茗看出风箫的想法,于是说:
“你无需担心,善有善报这句话说得很对,因为我救了你,我才有能唤醒馄饨的机会。”
风箫点点头。
这时霞玉已经将菩提果吃完,连果核都没有剩下,她舔舔鼻子,又舔舔眼睛,说:
“你的妹妹是四凶之一的混沌吗?”
森茗将霞玉从口袋抓出,放在左手掌心上,然后用右手使劲地揉搓霞玉的脖子和下巴。
霞玉还以为森茗要生气,被吓了一跳。
就连风箫向前迈出的脚步也有些迟疑。
森茗露出一道阴冷的笑:
“有些事不说出来比较好。”
吹来的风让风箫和霞玉二人感到更加寒冷。
三人来到了高泊市的警署总部。
然而森茗并没有踏进大门,而是带着她们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我们不走正门吗?”
风箫问道。
森茗走在前面,没有回头,说:
“正门是凡人走的,靖妖司在侧门。”
三人走到了小巷子的尽头,森茗打开了右手边的门,门后是一道楼梯。
随着楼梯上去,是一扇桃木门,被刷上了朱砂漆,这令风箫和霞玉有些不舒服。
森茗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过了几秒,门就“嗒”地一声开了。
里面是一间没有人的房间。
只有一张茶桌和几条椅子,都是木质的。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幅山水画。
风箫和霞玉跟着森茗进入房间。
房间点了香,但品质貌似不好。
森茗站在那幅画前。
霞玉待在森茗口袋里,看着画,说:
“千里江山图也?”
但马上霞玉就否认了自己的说法,
“灵力太低级也,这是什么也?”
森茗解释道:
“十里池林图。空间比千里江山图小得多。”
他向图中注入了些许灵力,画中逐渐产生阵阵波纹。
森茗朝着波纹中心走了进去,其余二人也紧随其后。
房间的门自动关闭,整个房间重回寂静。
三人眼前是一座很大的建筑,中间的楼最高,有四层,左右两边的则只有两层,全部是木制的,完全是中式风格。
这些楼被白色砖头的围墙围着,围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开有梅花状的窗户。
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前院有刀剑撞击的声音。
森茗将半掩的前门推开,门后风铃发出“铃铃”声,刀剑声并未因此停下。
三人走进前院,前院空间很大,中间道路铺着石砖,路的尽头是两只石狮子,两旁则是草地,最边上还分别种了两棵不高的树。
刀剑声的源头是两个男性,他们正在比试。
风箫知道一人是陆冲,他是一只斑点细犬。
而另一人风箫依稀记得是叫黄明杉,是一只森林狼。
黄明杉一头杂乱的黄毛,如枯草一般蓬着。
他的肤色黝黑,脸上有些疤痕,一双眼睛袖里藏刀般闪烁。
黄明杉双手执着一把双刃长柄刀,陆冲则拿着一把斩马刀。
这两个人都没有在意到来的森茗一行人,继续切磋着。
黄明杉好像跳舞一般地双手挥舞长刀,时而旋转,时而突进,打下雨点般的攻击。
黄明杉的每一次斩击不光划过空气,发出“嗖”的声音,还带着火焰,画出一道橘黄色的轨迹。
这些轨迹不断衔接,黄明杉的周围好像开出了花朵。
转而看向陆冲这边,陆冲的斩马刀挥舞起来并没有这么多的特效。
他的动作很夸张,每次都挥出一道大大的弧线,然而面对黄明杉的火雨般的攻击,却都能够防住。
当两把刀相交时,便发出响亮的声音。
二人都是耍刀的好手,一招一式,你来我往,黄明杉的攻击貌似占了上风。
黄明杉攻击飞速,使得陆冲没有机会进攻,只是一味地防守。
然而有些事,旁观者不一定清,只有当局者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