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赞周看看李银河,踌躇一番道;“咱家知道能在此地落脚仰仗商行啊,陛下需要银两,咱家能不能从奴儿干商贸中分一些利润。
咱家想为陛下分忧!”
李银河点点头;“师出要有名,商行如果在此地立足,很大程度上是仰仗大明帝国曾经开发建设的恩荫。
韩大人,商行使用的是大明帝国的信誉,应该给帝国分润利润。
您认为怎么分?”
韩赞周苦笑道;“朝廷就算了,他们鼠目寸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家厚着脸皮说了,咱家想给陛下每年争取三万两白银,这里百废待兴,也可以少些。”
李银河点头道;“商行给陛下五万两白银,也可以多些。奴儿干地域辽阔物产丰富,虽说现在百废待兴,但是,我们得给陛下增强信心。
韩赞周大人,咱们是一家人,京师银号可以直接给陛下银票。既然谈到钱,咱们说通透些,此地建设还要仰仗韩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韩赞周摇头道;“五万两,不能再多了,内府一样是个是非之地。
唉,做点事难啊!
李大人,咱家明日准备沿黑龙江巡查,一则传达帝国重回奴儿干都司地区的信息,二则为商贸沟通沿江乡寨。”
李银河向韩赞周施礼道;“银河一会安排船只人手,辛苦韩大人了。”
商军简单收拾了奴儿干都司颓废的驻地城池,在城池内外建设了驻军营地。
李银河赶到中军大帐,商军军官们已经在账内聚集,商军点燃灯火安置地图。
李银河站在地图前敬礼道;“各位袍泽,我们已经到达帝国昔日控制的奴儿干都司衙门驻地,奴儿干都司管辖地域辽阔,我们重新掌控此地任重道远。
商行要重建并扩大奴儿干都司衙门,原衙门所在城池不超过三里,地基还在。在临江的山崖原有一座观音堂,亦失哈大人在观音堂的基础之上修建了永宁寺。
亦失哈大人做事严谨,前后在山崖上修建了两块永宁寺碑,碑文记载了《永宁寺记》,测绘军已经抄录了碑文,这是大明帝国统治奴儿干地区的现实例证,大明帝国的威严不容置疑。
韩赞周大人愿意明日乘船沿黑龙江沿岸宣示都司衙门的权威,同时沟通商行和沿岸部族村寨的商贸联系。
黑龙江区域比关内寒冷,很快江水将会冻结,时间不等人啊,诸位袍泽们,我们不仅要赶紧修葺都司衙门驻地,还要支持韩赞周大人宣慰帝国威严并拓展商道。
商军已经制定了航行计划,出行的军官军士要做好准备,随后将公布出行船只和出行的商军序列,这是军令。”
账内众人挺直身躯敬礼。
紧急动员会开完,李银河走出中军帐,凝视远处矗立石碑的山崖。
骆学川赖图鳌拜赶到李银河身侧,骆学川敬礼道;“卑职已经安排行人司官员十人,测绘军十五人随船行动。”
李银河回礼道;“我们刚刚探索完冰原,一部分商军明日又要出航,一定要做好动员。”
骆学川淡淡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卑职亲自带队绘制美丽山河,巩固华夏帝国是学子和商军的职责。”
李银河点点头道;“骆学川学友,你是此次航行拓展黑龙江商道的指挥,绿植部门搜集掌握的情况如何?”
鳌拜道;“卑职负责此地绿植部门的活动,作为秘密部门积极搜集情报,掌握奴儿干的情况是必须的,卑职的格言是;万事万物皆为信息。”
李银河揉着脑门道;“鳌拜啊,这话是银河说过的。一般的情报人员长相普通,最好在人群中不引人注意。
你长得太彪悍啦,说话嗓门宏亮,银河害怕你在进行秘密工作时遭遇危险。”
鳌拜摆摆手道;“李大人,鳌拜是特殊的情报人员。鳌拜上马斩将夺旗,下马积极打探小秘密,谁规定情报人员不能容颜出色,卑职外貌粗犷内心细腻,鳌拜要打造情报人员的新形象。”
鳌拜打个响指,一只大鸟倏忽出现在鳌拜的肩膀上,鳌拜望着夜空道;“海东青是女真贵族的身份象征,海东青是天空的王者,老鹰和金雕都是海东青的食物。
鳌拜要做秘密情报领域的传奇。”
骆学川看着鳌拜肩头的海东青道;“鳌拜大人,商行积极建设信息联络系统,咱们的站点能使用猎鹰传递信息啦?”
鳌拜肩头的海东青体型不大,身高半米重量也就三四斤。鳌拜摇头道;“不行啊,猎鹰数量稀少性情刚烈,很难被大量培训。
海东青是猎人最佳的狩猎伙伴,也是渔猎民族贵人的顶级标配。自古以来,奴儿干都司的驿道就是贵族们获取猎鹰和貂参的贡道。”
骆学川遗憾地摇头,对李银河道;“可惜了,这么好的猎鹰不能被大规模使用。
李学长,出行船队带走了大部分储备,庙街再过两个月可能冰冻,船只无法出行,庙街的储备不足啊。”
鳌拜摸摸猎鹰的羽毛道;“绿植三处得到的信息是,云从岛接到了一批粮食。
李银河大人,辽东一直缺粮,这批粮食是从远方调过来的。卑职对李大人非常佩服,你是如何无中生有调来的粮食。”
李银河淡淡道;“不是无中生有,这涉及很复杂的货值理论,涉及商品,商品定价,资本,资金流等等知识。
葡萄牙从风下之地,也就是地图上的东南亚调过来的粮食,两艘船装载了两千石粮食,对于我们安置移民来说远远不够。
但是,这是很好的开始。”
赖图皱眉道;“李大人,两只船装载粮食漂洋过海到达辽东,不是好的买卖。这种价值低廉的粮食运输费时费力不说,还要经历海洋的风险,对于葡萄牙来说,不是他们感兴趣的商贸交易。西方海上强国都不感兴趣。
后金八旗一直想打通海上粮食贸易,但是,几十年来也没有效果。没有人感兴趣啊!”
李银河点点头;“葡萄牙控制着马六甲商贸咽喉据点,他们收购粮食一石三钱银,商行给予云从岛结算价格一石八钱银,葡萄牙此次粮食交易额一千六百两银。
海上贸易势力对于这样的贸易不感兴趣。
货值是一门学问,对于超越封建的新制度来说非常非常重要。新的社会制度是商品社会,外在表现是商品流通,内在实质是资本流动。”
李银河对警卫道;“通知小纨等弟子过来,在船队即将开辟黑龙江商道之前,我们简单地说说货值。”
叶小纨等弟子们赶到李银河周围,李银河点点头道;“我们谈谈奴儿干的情况以及货殖问题,这非常重要。
鳌拜啊,你是专业的情报人员,亦失哈大人创立奴儿干都司的情况你了解吧?他如何到达庙街?携带多少物资?又是如何交易呢?”
鳌拜道;“鳌拜刚刚进入情报部门,专业的积淀还不厚,鳌拜对于奴儿干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在后金的抓生行动。
永宁寺碑记载:永乐九年春,特遣内官亦失哈等,率官军以前余人,巨船二十五艘,……开设奴儿干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