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枝的营帐并不太平,耶律南出事的消息,草原四巨头里面除了耶律东台基本上都知道了。喜枝哆哆嗦嗦的从半道上回来,他做的时候胆气很盛,但做完之后一身冷汗,怕的不得了。他标准的敢做不敢当,因此他回营帐时直接缩在营帐一侧。
说来喜枝能独占一个营帐,给今晚萧玄铖的活动提供便利,还多亏了他自己。喜枝本是和金吾卫一起在一个营帐里,但因为金吾卫军士时常就着他通敌的理由来收拾他,他赶紧走不知道谁的门路,最后自己住了一个帐子。
天渐渐地暗下来了,喜枝缩在角落里以为自己或许逃过了一劫。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暗示,但一起身就有人撞了进来。
“天要亡我!”他心里叫苦直打跌。其实是他想多了,天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何来要亡他一说。
这人身板不像中原人,喜枝定睛一看,是草原人!这一瞬间他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回了人间。刚刚直起身子的喜枝,打着哆嗦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偎在营帐一侧立着的木头上:“你,你们是谁……我已经做到了,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了!”他急促的喘息,来的人都有些担心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憋死自己。
“呵呵,真不像个男人。”领头的草原人看猴戏一般看着喜枝表演。喜枝低声泣道:“我是太监!我本来就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他一边说一边撞向木头,就多说了两句竟然有发疯自残的倾向。
“大哥,别和他废话了,送他上路吧。”肉墙身后还有一个干瘦鼠须的猥琐汉子,他低声道:“听说那个皇帝要来这儿,赶紧杀了他我们回去吃酒去。”看来爹生娘养这句话或许已经传到这两人耳中了。
肉山大汉往前迈了两步,一把捏起喜枝的喉咙。喜枝口不能言,只能拼命的挥舞着四肢,然而并没有用。突然,喜枝瞪大了眼睛,他“啊啊啊”了两声,肉山大汉心中纳罕,正回头,一箭正中他的喉咙。
刹那间肉山大汉和鼠须之人性命俱灰飞烟灭。因了惯性,喜枝“噗通”的和肉山大汉一起扑倒在地下。他亲眼见着那支箭朝自己飞了过来,要不是身前这汉子,死的怕不是自己。
他看着汩汩流出的的血水和大汉死不瞑目的样子不敢置信。在宫里的时候,大名鼎鼎的喜枝公公哪里需要亲自去杀一个人?他一句话就有无数人乐意为他磋磨一个人了。他仿佛失了智一般伸手轻点这草原人流到胸前的血水:“难道草原人也会死么?”他慢慢的从尸体上挪了起来,又重新抱膝偎到角落里。
听到这话,在阴影中站着的老人险些被逗笑了:“喜枝公公以为草原人就不会死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恨!”果然是贺不臣亲自到了。话说到最后,贺不臣语气森冷,戾气冲天。
“不。不不不,别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喜枝翻出白眼来,看起来受的打击过大因此痰迷了心窍。
贺不臣并没有把他的小把戏放在心上,总有一些人指望着通过装疯卖傻来洗清一切,难道不觉得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么?“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了你的。”贺不臣看着喜枝承受不住的样子,他蹲下身子,伸出干枯如鹰爪的右手拍了拍喜枝的脸颊。喜枝急促的喘息突然缓了一下,然后再继续念念有词。
“我怎么会让你这么容易的死呢?当然是把你送给最恨你的人啊,你是最好的投名状,是最合适的礼物了,就这么死了那真是可惜了。”贺不臣又笑了起来,他这个时候竟然有了一种马上要功成身退的感觉。“你在答应一些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好自己的下场不是吗?”贺不臣扶着木头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仿佛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喜枝。
喜枝连连摇头乞求:“不是我干的,我也是被逼的……我冤枉啊!”贺不臣冷哼了一声:“哑奴,把他的嘴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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