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灼兮抱臂慵懒的走了出来,而她身后则跟着满脸不耐烦的绛聿骁。
“我竟不知……我何时说过要赠予这相风府给你们这一家子?哦,对了!你们可有证据?”
众人见到来人,立马朝他们行礼:“见过零王殿下!见过零王妃!”
绛聿骁淡淡启口:“不必如此拘谨,都起来吧。”
众人甩手站直时,裴灼兮轻笑着打趣他:“还不是你这副皮相冷得让人生寒,你反倒怪起别人拘谨了。”
绛聿骁讪讪握拳捂住嘴,假意咳了声,以掩尴尬。
这个女人真是,他就客气下,她还顺着杆往上爬了?!
裴灼兮走到裴华宽一家跟前,歪头上下打量着他们:“你们裴府很穷吗?”
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裴华宽、元允禾都假意整理了下身上穿着的名贵丝线所制成的衣服,而裴尚敏则是抬手不经意间露出手腕处带着的一看就很贵气的玉镯。
不说富,却每个行为都没跟穷沾边,这一家子炫富的本事倒是可以称奇。
裴华宽反问裴灼兮:“你看着我们像穷的样子吗?”
裴灼兮用舌尖顶着上门齿,一副厌世表情:“既不穷,那为何要夺人家宅?那么大个裴府是被毁了吗?”
三人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这时绛聿骁来到她旁边,目光淡漠却让人觉察到危险。
“看来裴丞相那时是没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本王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的,这相风府,本王只赠给一个叫做裴灼兮的人。”
裴华宽原本就在他面前强装镇静,此刻绛聿骁的靠近让他再不能淡定面对,颤颤巍巍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我……”
元允禾也是欺软怕硬的主,见绛聿骁强势到连他男人都怕,她连忙不着痕迹的躲在了裴华宽身后。
裴尚敏渐渐冒起了冷汗,却也硬起了头皮看向通身如冰般寒冷的绛聿骁。
“零…零王殿下,姐姐说了将这府赠予我们,我们才会在此的,不…不曾想这会儿姐姐竟是不认账了,我等…我等也实属难办啊。”
她全凭一张嘴捏造事实,也没说有啥证据,裴灼兮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傻子。
绛聿骁不信她半分,却也不想跟她废话:“打从本王赠府后,王妃便一直与本王待在一处,从早到晚王妃亦没有离开过本王视线,她是何时说这府要赠予你们的?难道她会分身?”
裴尚敏这会儿无话可说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能尴尬的躲到元允禾身后:“小女不知。”
裴灼兮看够了这场戏,也就厌了,她拍了下绛聿骁的手臂,朝他看了眼,然后用头指了下后面,示意他站后。
绛聿骁乖乖照做,裴灼兮立马一副大佬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家子畏畏缩缩的样子,竟忍不住笑了声。
“你们当真是好笑,没凭没据便赖我不守信用?这么一副小丑姿态,不嫌丢面儿?”
三人因为绛聿骁在场,敢怒不敢言,只能生生对着裴灼兮干瞪眼。
裴灼兮继续说:“你们想要我这府邸,无非就是瞧上了它的奇特,岂不知,里边与裴府不相上下?它也不过是穿了一层漂亮的皮罢了,竟能让你们这般没了分寸?”
围观的群众听了她的话,原本静悄悄的又开始了七嘴八舌。
“这么说,相风府的内置与一般府邸一致,只是外置不同?”
“那裴丞相可真是贪心,都有陛下亲赐的裴府了,竟还想来染指零王妃的府邸!”
“这般德行有亏,真不知他是如何坐上左丞相这位置的,看来这里头水分很足啊!”
“……”
绛聿骁听到百姓们对裴华宽官职的猜疑,不禁勾唇。
无聊的日子,自然是要找乐子消遣的。
就这一点,他父皇就做的炉火纯青。
裴灼兮听着百姓们的毒舌,欣慰的在心里直夸好。
最后裴华宽三人终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及绛聿骁的施压,慌慌张张的逃离了。
碍事的人走了,裴灼兮转头看向百姓们,展露笑颜:“我裴灼兮在此谢谢各位了。”
“小事而已,王妃不必为此言谢!能为王妃效力,乃是幸事。”
有钱不赚王八蛋嘛……
众人异口同声,随后裴灼兮还想说什么,他们却告辞离开了,摆着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
看着他们离去,裴灼兮用手肘击了下绛聿骁的腰:“你们这的人热情倒真是热情,不过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不是没道理,这次算我借你的……”
绛聿骁没说话,只是默默盯着她。
直到裴灼兮见他不出声抬头看他时,他才迅速移开视线。
不曾想竟被裴灼兮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哦?你刚才在看着我?”
“我没有,你自作多情了。”
裴灼兮扯了下嘴角,字正腔圆的呵呵:“最好是。”
良久,绛聿骁闷闷说道:“不用借……”
裴灼兮却不愿,该欠钱还是该欠人情,她知道那个答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