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伯赞心里一咯噔,事情发展如此迅速:“不可能,江道士怎么可能不告而别。”
“以此玉戒为证。这是江道士送给赵主公的玉戒。因为江塞羡亲口答应赵大人,与二皇子撇清关系,还劝诫二皇子您安心与赵姑娘完婚!”蔡管家将玉戒递给成伯赞。
成伯赞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是你偷的吧, 恨不得胖揍蔡管家一顿,揪住他的衣服,“你再胡说!我就撕了你。”
“小的不敢,二皇子息怒,二皇子有所不知,静师父和江塞羡一同前往的,两人估计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蔡公挣脱松开二皇子的手。
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吗?伯赞渐渐松开。“二皇子,手,痛。”
蔡公虽说也经历过不少,但像今天这被皇子差点掐脖子也不算是小场面,所以待二皇子冷静后,把玉戒递到跟前,伯赞麻木地缓缓接过,江塞羡,你怎么可以把送我的东西送给别人? 我不相信,但这玉戒又怎么解释!
不一会儿,很快,娘娘的诏书又传到了观内。
娘娘身边的公公正在宣读口谕,拂尘一摆:“传皇后娘娘懿旨——”
成伯赞、蔡管家纷纷跪下。
“皇二子伯赞离都多日,夫孝者,百行之冠,众善之始也。 特命爱子速速回宫,速速回宫。钦此。”
“儿臣接旨。”
伯赞收到后五味杂陈,江塞羡和济姑又还在尚书府未归,自己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母后这边又召集自己回宫。太监公公把懿旨放到伯赞手中,临了还不忘告诉:皇后娘娘思虑成疾,今岁又患不寐症,太医久病不愈,恐老身之体多有不适,皇子还是尽快启程回宫吧。
伯赞内疚一会儿,蔡管家好言相劝道:“依老奴看, 皇后娘娘的失寐症乃心神不安所致,何以心神不安,乃忧皇子之大事,思虑太过,损伤心脾,心血暗耗,神不守舍,脾虚生化乏源,营血亏虚,不能奉养心神。”
伯赞自然知道蔡管家说的是自己和赵小姐的婚事:“何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请二皇子速速回宫以解皇后娘娘的心病。”
伯赞若有所思:该不会是真的吧。 前阵子自己说了退婚的事激怒了母后,母后茶饭不思,劳心劳神,自己难辞其咎。
“思虑伤脾,脾血亏损,如若经年不寐,老奴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蔡管家继续道德绑架。
“够了,我回去便是。”蔡管家暗喜,知道二皇子已经一步步沦陷,现在最容易被说动的时候,必须穷追猛打。
伯赞说着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玉戒,蔡管家帮忙看出成伯赞的心思,故意离间:“二皇子心里有他,但他不一定有皇子您呐,从头到尾只是利用皇子罢了,靠近你,接近我,还有赵主公。”
“闭嘴!你胡说!”
“二皇子息怒,依老奴所见,他前面送礼给主公实则索要官职,他就是凭借这层关系好威胁主公推迟您和赵小姐的婚约呐。”蔡添管家油加醋。
“不可能,你再敢乱说,小心你的脑袋!”成伯赞最恨不得挑拨离间。
蔡管家连忙跪下:“老奴不敢,百善孝先,愿二皇子以皇后娘娘给的身体为重。还望皇子早日完婚。”
成伯赞知道现在只能任凭他们说,自己终究是要回宫了。但听多了,心中不免有些怀疑,伯赞真如他所说,江塞羡真的会利用自己收买官爵。
大街上,成伯赞坐在马车内,赵卉苒心情大好, 因为现在成伯赞就是她一个人的了。江塞羡和济姑坐在马上回道观,江塞羡欣喜万分,想第一时间把好消息传递回去。
成伯赞忽然感觉江塞羡就从他身边经过,拉开车帘子,发现街上没有熟悉的身影。路边一老翁和一个小官吏起冲突。
小官吏动作粗鲁推搡着老翁:“交盐税了。交盐税了。”老翁:“大人求求你了,再宽限两天, 今年旱灾收成不好,家中连粮食都吃不起。”“少废话,不交税就去给去修庙!”小官吏粗鲁地把老翁拉走了,老妪出来阻止:“老头子——老头子——”
“这盐税为啥要分开交,什么时候能分摊到日常税收里面?”旁边的百姓纷纷议论,叫苦连天。
“这年头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真不好过哟。”
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角落里还有板车上拉着的尸体,尸体好像是一对父母,旁边的小女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衣不蔽体,眼神可怜和无辜地看着成伯赞,成伯赞满怀怜悯, 命人 停下车,走进小女孩,伯赞摸着小女孩的头,然后又命人赏了几银两给小女孩。
小女孩满怀感激地看着伯赞,拼命道谢。
伯赞坐上车,车马在路上颠簸的行驶,江塞羡骑着马拼命追赶,翻山越岭,哪怕追到皇宫,江塞羡都要再见成伯赞一面。
成伯赞上岸,上船,船夫解开船绳,轮船缓缓驶离岸边。
江塞羡赶到岸边,勒马,止步,对着浩渺无尽的清沥江河大喊:“阿赞!阿赞——”
成伯赞似乎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走到船甲板上。
扑通跳入冰冷的清沥江中,江塞羡不顾一切快速朝船的方向游来,成伯赞看到人影越来越近,跳入海中,两人双向奔赴。
雨越下越大,落在江塞羡和成伯赞的头上。
成伯赞想要解释什么,被江塞羡抢先一步。
“为什么不辞而别。”恶人先告状,我不辞而别,明明是蔡公说你已经走了。
“我给你留了封信。这是他们给我的玉戒,说你已经和济姑上任豫州了。”
“我是要去。可你好得等我回来再走。 ”
“这么说是他拿官阶跟你交换我。”伯赞有点失望。
江塞羡却用力咬伤伯赞的嘴,伯赞躲。“没想到你这么蠢,这么好骗。耳根子这么软。”
“我——”伯赞也觉得好笑。
这时卉苒拿着糕点进入船舱发现美人,于是走上船板看见水中的两人,认出水中的江塞羡,大喊:“伯赞,你在干什么,快上来。救人哪!”
侍从跳入水中。这时雨也下得大起来,但两人却希望能在水里多泡一会儿。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伯赞抱住江塞羡:“相信我,很快就会再见的。记得通信。”
侍从把伯赞和拉回,伯赞爬上船站在船头,卉苒拿着衣服盖在成伯赞的身上,侍从站在一旁打着伞。看着江面灰朦蒙一片,成伯赞站在船头脱口:“凡尘物根盘错,因缘由雾探花。”
伯赞看着江塞羡的身影越来越远。不对,想着前面因为口角,微信已经互删,于是赶紧搜起微信号来,但是海上没有信号……
阿赞站在微微晃动的船中,雨渐渐小了,摸了摸手上的玉戒,他已想好下一步就是把塞羡接进宫中。
盐冈谷,江塞羡安静地坐在空旷的山谷前,吹起竹笛,然后躺在草地上,天上白云随风飘散,如同仙子的裙摆,轻盈而飘逸,想起那日教成伯赞凫水的画面仰天大笑。
“伯赞,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董如风从江塞羡身后走来告诉江塞羡客人们都到了。
拍卖那天,各地宾客,各路豪杰,门庭若市,一些宾客在门外排队,因为没有入场券,便只好干等在外面, 等里面的竞价者出来才能入场 。
江塞羡拿出了第一幅拍卖作品《费瑾海公公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