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闻二龙山诸豪杰,虽处山林,然皆有忠义之心、豪杰之质。其行也,或仗义疏财,或除暴安良,义勇之声,播于遐迩。
朕念其才,悯其未遇明时,致流落草莽,今特遣钦差大臣,宣朕旨意,以示招抚之诚,开其自新之路。
武松,特封尔为忠义将军,领忠武军都统制之职;鲁智深,今封尔为明威将军,任步军副指挥使;杨志,今封尔为明武将军,任马军副指挥使;林冲,今封尔为虎卫将军,掌禁军虎翼军。
至于二龙山其余诸位头领,暂且随队进京,待详细核验功勋才能与品德之后,朕必将依循朝廷典制,逐一授予相应官职,给予应得之封赏。
朕之招安,乃出于爱才之心、安民之念。尔等当感恩戴德,束身归朝,恪守国法,弃旧从新,尽心竭力,报效朝廷。若能建功立业,朕必不吝爵赏,恩荫子孙,使尔等名垂青史,荣耀千古。
钦此!
宋江闻听此言,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心中的震惊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片刻之后,那股强烈的愤懑与不甘如汹涌的潮水,迅速冲上脑门,直气得他眼前发黑,身形摇晃,险些昏厥过去。
他心中暗自悲叹,自己这许久以来,日夜期盼着朝廷的招安,满心以为能借此机会穿上梦寐以求的官袍,却未料到竟是这般结果。而那二龙山的武松等人,平日里公然与朝廷作对,可谓是大逆不道,如今朝廷却偏偏要招安他们,这世间的道理何在?这世道的公平又何在?
宋江强自镇定心神,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王恩显深深一揖,言辞恳切地求道:“大人,万望你看在我宋江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出手相助。烦请大人将我梁山渴望招安、愿为朝廷肝脑涂地、忠心报国的心意转达给天子。我等兄弟皆是热血男儿,一心只求能有机会为大宋效力,还望大人成全啊!”
王恩显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哼,你们梁山想要招安?这绝无可能。就在前些日,朝廷出兵二次攻打二龙山之时,你们梁山竟然派出卢俊义前去支援二龙山,如此行径,朝廷怎会容忍?这分明就是与朝廷作对!”
宋江听闻此言,脸上露出惊惶之色,连忙辩解道:“大人,这实在是冤枉啊!卢俊义早已被我逐出梁山,他帮二龙山打仗,绝非我所指使,此事定是有什么误会啊!”
王恩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怎样,朝廷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在朝廷眼中,你们梁山就是屡屡给朝廷添乱,我也无能为力。好了,宋江,若是没有别的事,你便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去吧,莫要在此处打扰本官休息。”
宋江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整颗心瞬间变得冰冷而麻木。他缓缓站起身来,神情落寞而沮丧,脚步沉重地向外走去,那背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愁与郁闷。
出得门来,他仰头望向二龙山的方向,双目通红,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二龙山的人实在是可恶至极!平日里他们忤逆朝廷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时常打着我梁山的旗号去与朝廷作对。”
“诸位兄弟,可有谁愿意前去充当一回‘喷子’,前往二龙山狠狠地骂上个三天三夜,也好出出我心中这口恶气!”
一旁的关胜听闻此言,面露难色,上前一步说道:“大哥,咱们皆是堂堂正正的江湖豪杰,上阵杀敌、冲锋陷阵自是不在话下,可若是让我们像那市井泼妇一般去叫骂,这实在是有辱我等的名声,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们来得痛快。此事,我们实在是做不出来,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秦明也在一旁附和道:“大哥,虽说二龙山的武松他们此前不愿招安,但他们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可能会打着梁山的名义与官军交战,想必是朝廷方面有所误会罢了。咱们如今还是先回山寨,从长计议才是。”
宋江听了二人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满心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只觉得身心俱疲,万念俱灰,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想再说,只想立刻回到山寨之中,寻一处无人的角落,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将这满心的郁闷、憋屈和想不通统统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