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何羽也知道茗儿还有那些侍女们受到了怎样的针对。
何羽站起身来,捏了捏茗儿的脸:“你先下去吧,去找小柔领几副养伤的药膏,再领两贯大虞宝钱,嗯......和小柔说一下,府中的每个下人每人一贯宝钱。前一个月让你们受苦了。”
少女肩膀轻颤,剪水双眸蒙上一层雾意,深深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此时,站在亭外,远远候着的邓青走了进来,行了个礼,面上却没有习惯性的谄笑。
他附耳过来,声音略显凝重:“少爷,您房中已经收拾好了,那些东西......”
指的是那带血的床铺和像是被台风卷过的房间。
他花了一天时间,好不容易打扫干净,还差点引起小柔姑娘的警觉,好在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那房间里面,看着着实渗人。
纵使这些事情不是一个下人应该过问的,但他也得为少爷的身心健康着想。
“少爷,恕邓青直言,您是修炼了什么邪......”
何羽咳嗽一声,见身边没有其他人,走到池塘边,才说道:“我现在拜莫师傅为师,她传我的剑法......比较与众不同,懂了吗?”
先搬出剑仙打掩护。
邓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莫师傅的鼎鼎大名,他自然有耳闻,放下心后,那张干瘦的脸,又堆满了夸张的笑容:“少爷果然与众不同,修炼的法子都不一样,真厉害!”
“昨天那个曾胖子来府中,你知道吧。”何羽话锋一转。
“少爷是说东南演武的事情?”邓青的心思玲珑百转,瞬间便明悟了何羽话中之意。
何羽点头:“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东南演武,何羽对其知之甚少,如今被父亲赶鸭子上架,幸好还有邓青。
何府内外,江陵城里,邓青的交际甚多,消息十分灵通。
他沉吟片刻,问道:“少爷是想知道东南演武的规则,还是它的目的?”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知道的,事无巨细。”何羽拿起亭中放着的鱼食,往水里投了一些。
顿时,五彩斑斓的鱼儿,蜂拥而至,在阳光下争抢着,溅起晶莹水花。
邓青斟酌着说道:“若是规则,我是了解的,不会有偏差,但若说目的,我所知的也是坊间捕风捉影,而且牵扯到老爷的军国大事,少爷只当随耳一听,不能作数。”
何羽点了点头,示意邓青继续。
“东南演武,其实主要是老爷手底下的雀、武两大营之间的军阵演习,每五年一次。”
“但由于观礼之人众多,又不乏世家大族、仙山隐宗的子弟们,看到激烈处,手痒难耐,又没办法参战,因此便单独开一个比试擂台,慢慢地成了气候。”
“主要是下三品之间的切磋比试,毕竟到了中三品之后,出手便是杀招,是无法留手的。”
“按照境界共分三场,又按照人数分多个小场,捉对切磋,胜者晋级。”
“能最终在演武之中夺魁的世家或宗门,在大虞东南,将会名声大震,也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
何羽问道:“这其中会有哪些宗门世家?”
“那可多了去了。”邓青掰着手指头:“单是东南的世家大族,就有被称为千年常青的何、马、曹、李四家,两江巨富南宫、慕容,还有次一点的赵......”
何羽听得头大。
这些盘踞大虞上下的世家,真是铁板一块,根深错杂。
“至于仙宗隐派,规模较大的有两山三宗,南台山、白乌山、金光宗、真武宗、玉京宗,其他还有多家宗派,甚至还有佛门寺宇,儒家书院等等。”
何羽看着池塘中争食的五彩锦鲤,密密麻麻,皆为食来。
他对何君秋突然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位东南之柱,处理各方纷杂势力,就像在喂这满塘的锦鲤,单单是喂给哪条多一些、哪条少一些,就已经难如登天,更别说要做到平衡。
每一条鱼都争食夺利,就如同每一个暗中谋划的势力,这池塘中的暗流涌动,像极了如今的江陵城。
何羽心中一动,问道:“此次提前举办演武,目的为何?”
邓青却是转了转眼珠,反问:“少爷可知雀、武两大营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