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怎么?难道顾兄今天能带我见一见北座的魏行首?如果是这样,咱们应该去安静的雅间,如果不是的话,还是一楼更热闹。”
顾廷烨又问老鸨子,“行首今夜得空吗?”
老鸨子打量着赵宗熠,有些犹豫,他们广云台的行首也是有身价的,不可能什么人都见,万一名声污了,可就不值钱了。
“这位是?”
顾廷烨低声介绍道:“这位是,琅琊世子。”
老鸨子眼前大亮,琅琊世子?西座有名的散财童子?
“魏行首有空,有空,还是之前的雅间?醉云阁?”
“嗯,老规矩,先来三壶流霞。”
顾廷烨与赵宗熠上了二楼,在龟奴在引领下,进入到了名为醉云阁的雅间。
二人入座没多久,三壶流霞酒和几碟肉干、果脯就被人端了进来。
等下人们离开了房间,顾廷烨问道:“世子爷,听闻你把王府输给了邕王?然后又被官家收回了?”
赵宗熠抿了抿杯中之酒,“是有这件事。”
嗯,酒有点甜。
宋朝的酒,是低度数的黄酒和果酒,流霞酒很有名,也很昂贵,是京城酒楼常备的一种酒。
顾廷烨敬了赵宗熠一杯,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世子如今得了圣眷,为何要帮我求得恩典,不为自己求回王府?”
“事分轻重缓急,我现在孤身一人,身旁只有一位老仆作伴,住哪儿不是住?相反,顾兄这事儿慢不得,万一真成了定论,那可就难翻了。”
赵宗熠咽下酒水,摇头笑道。
他手里的酒盏停了一下,“说起来,要不是顾兄刚刚支援了五百两银票,我今晚还没银子住客栈,说来真是惭愧啊。”
顾廷烨在家里就喝了不少,原本就是醉酒的状态,现在又喝了一些,顿时有些上头了。
“诶,去什么客栈啊?雅间出了银子,住呗,不过我没法陪同世子夜,在下的家中有小孩儿,等会儿还得回去。”
赵宗熠摸摸鼻子,“雅间虽有床铺,但在樊楼过夜,难免不妥啊。”
顾廷烨语塞,与赵宗熠大眼瞪小眼。
大家都是老顽主,谁没在樊楼过过夜?怎么忽然之间装模作样起来了?
赵宗熠干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樊楼这种地方,三教九流,达官显贵,齐聚一堂,是最容易打探到情报的地方。你说,皇城司为官家收集天下秘闻,会不会在这儿也有暗探?”
在《知否》剧集里,有多处情节都暗示了这一点,皇城司在樊楼是有暗探存在的。
顾廷烨不说话了,又饮了一杯,“喝酒,待魏行首奏完了曲儿,我送世子爷去客栈!”
正说着,门外有人通报,随后一位长相秀丽又有些许清纯淡雅的女子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一名抱着古琴的丫鬟。
“二郎,有些时日没来了,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奴家?”
顾廷烨与魏行首相识多年,早已将对方视作心中知己,站起来介绍道。
“这位是琅琊世子,是我的好友。”
转头又对赵宗熠说道,“这位呢,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魏行首了,怎么样?比之西座的沈行首,是否更胜三份哪?”
赵宗熠笑道:“久闻魏行首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女子与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果然不同,气质、容貌与身段皆是出类拔萃,而且她不像是名伎,没有搔首弄姿的做派,倒像是……
一位外出访友的大家闺秀,颇具蕙质兰心、娴静端庄之感。
魏行首恭敬见礼,“见过世子爷,奴家蒲柳之姿,如何能与沈大行首相媲美?差之甚矣。”
“都坐。”
顾廷烨拍了拍桌子,“行首,我这位兄弟慕名而来,你今天要拿出真本事才是,先唱一曲《武陵春》吧。”
赵宗熠观察着魏行首的神情,见她有些失落,心里顿时了然。
魏行首对顾廷烨肯定有所好感,但还没到暗恋的程度,她那副与世无争的性子,加上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使得她不可能主动献身顾廷烨,所以二人纵使相识多年,却一直有缘无分。
也正因如此,才会被另一个歌伎后来居上,朱曼娘凭着一手“生米煮成熟饭”的主动进攻,不仅成功拿下了顾廷烨,还为他生了一儿一女。
单从这里来看,魏行首的被动性格与顾廷烨的喜好相悖,二人不可能有结果。
至于顾廷烨?他对魏行首应该没有任何想法,要不然,也不会把魏行首赠予他的手帕,转赠给盛长枫了。
魏行首察觉到了赵宗熠的目光,微微一笑,轻声答应顾廷烨的要求,然后领着丫鬟来到酒桌不远处的坐榻,摆好古琴,十根仿佛无骨的白嫩玉指缓缓拨弄琴弦。
随着琴声的响起,女子也唱起了那首《武陵春》,如此一段如歌如泣的词曲儿,好似濛濛细雨,慢慢沁入听众的心扉。
唱词过半,顾廷烨听得如痴如醉,赵宗熠却是昏昏欲睡。
毕竟赵宗熠是后世的灵魂,经历过各种风格的现代音乐的洗礼,对这种小清新的文艺玩意儿,还真提不起劲来。
魏行首的这首《武陵春》不知道被多少才子填过词,唱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将将曲毕。
顾廷烨连连叫好,赵宗熠也跟着起哄了几声。
接下来,到了行首陪酒聊天的环节,魏行首在顾廷烨的授意下,坐到了赵宗熠的身边,开始陪着二人喝酒谈天。
她与顾廷烨是熟人,话题不知不觉就绕到了顾廷烨的近况上面,然后轻声细语地安慰顾廷烨的落榜之事。
而后,又时不时给赵宗熠倒酒,话里话外的奉承很刻意,难免有些不走心了。
赵宗熠不太在意魏行首的区别对待,相反,他对魏行首这个人很有兴趣,因为她身上的命数之力,已经与顾廷烨旗鼓相当了。
一个小配角而已,这是不合理的。
或许,剧情人物浮于表面的命数之力,并不能说明此人背负的命数轻重,而是男女有别?
在封建社会,男人需要建功立业,所以他们的命数更加牢固,不易被赵宗熠影响和吸收。
但女子注定随波逐流,所以命数游弋在外,更容易被赵宗熠捕捉到?
当然啦,这些都是赵宗熠无凭无据的猜想,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
“魏行首已至花信之年,再过几年就是半老徐娘了,难道就没有离开广云台,另谋生路的打算?以色事人,总是不长久的。”
赵宗熠起了一个念头,对于他来说,这个魏行首好像是最容易获取的“充电宝”了,只需花些银子就能买回家,何乐而不为呢?
(PS:剧情人物身上的命数之力永远不会枯竭,他们每时每刻的每一次人生选择,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片天地,也在不停衍生出新的命数,来回起伏,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