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熠披上外衣,活动着老胳膊老腿,艰难下床。
有了李相夷的绝学和佩剑,他已得偿所愿,接下来只需要在百川院待八天,等到通天之目的命数全部耗尽,就能重返《知否》了。
哦,忽然想起来,他的身上还有一件无用之物。
李相夷的四顾门门主令牌。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令牌,递给石水,“对了,你应该识得这块门主令牌吧?”
“门主令牌?肖紫衿新造的那块么?是他刚刚在打斗过程中遗落的?等等!这是……”
石水正要接过令牌,打眼这么一瞧,却是惊讶到失声。
她没有去拿令牌,而是触摸纹路,然后用手指轻弹。
“叮。”
“细腻如玉,声如莺啼。果然,这是十年前,随门主一起消失的那块真令牌?想不到门主如此信任老先生,竟将门主令牌托付给了你?”
为什么要说这块令牌是真门主令牌?难道还有一块假的?
咳咳。
这就又要提到肖紫衿和乔婉娩了。
其实他们与佛彼白石一直都有重建四顾门的想法,所以“小富婆”乔婉娩在很早之前就买下了四顾门的旧址,改名为“慕娩山庄”。
而肖紫衿,他也在前不久,托人打造了一块门主令牌,在剧集里多次出现,继而还引发了“乔婉娩夺令废位”的名场面。
不过,肖紫衿的那块令牌相对朴素,通体皆为古铜色,不管是从造型,还是工艺,都远不及李相夷的这块门主令牌来得华丽和精巧,二者如果放到一起比较,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相夷的门主令牌,是他标志性的银金双色,锻錾工艺也更加复杂,与少师剑类似。
石水后退半步,毕恭毕敬地躬身拱手。
“见此令如门主亲临,若有差遣,敬请吩咐。”
赵宗熠饶有兴趣地掂了掂手里的令牌,“四顾门都解散十年了,你还愿意听命这块门主令牌?”
石水抬头,郑重其事的说道:“门主令牌,见牌如见人,令牌之下,赐生则生,赐死则死。”
赵宗熠看她这般“忠心耿耿”,不禁嘲弄道。
“赐生则生,赐死则死?真的?那我现在要你自戕,你也照做?”
石水挑了一下眉毛,“自是不会。”
赵宗熠嗤笑道:“我说嘛,哪有这么死脑筋的人。”
石水冷声道:“但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护你周全。”
赵宗熠一时语塞,失笑摇头。
“还真是个死脑筋,现在整个百川院……不,纵观整个江湖!恐怕也就只有你,还把这块破令牌当回事儿了。”
石水再度向着赵宗熠手上的令牌恭敬一拜,“门主有令,莫敢不从。”
赵宗熠不动声色地收回门主令牌,他原本是看石水还算顺眼,打算将这块门主令牌送给她,却不曾想她竟然这般赤诚。
不如……
先用令牌让她帮些小忙?比如,弄些金银珠宝和盔甲兵刃过来?他在《知否》的世界已经是破产状态了,又有夺位之心,那么肯定要暗地里招兵买马,金银和甲刃就是必不可缺的。
而且百川院既是江湖门派,又是与朝廷往来,两头吃好,一直都是富得流油的大户,赵宗熠可以“搬运”一立方米的物品回去,现在才搬了几本秘籍、一柄剑和一件护身内甲而已,通天之目还是空空如也的状态,也不能就这么浪费机会啊。
“咳咳,石水啊,你……咦?你的额间怎么多了一颗……”
赵宗熠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摸了摸自己额上的抹额布条,从触感来看,布条之下依然有那颗凸起来的朱砂痣。
只是,石水的额间,怎么也冒出来了一颗同款红痣?她刚刚低头之前,分明是没有的啊。
石水不明所以,“什么额间?”
赵宗熠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别动,你的额间有东西,希望是我的幻觉……”
不会吧?难道石水即将要被另一个穿越者夺舍?
石水正要避开赵宗熠的手,又瞥见了对方手里的门主令牌,不禁陷入犹豫,最后还是一咬牙,选择不躲了。
赵宗熠的手指轻触石水额间的红痣……
下一秒,石水仿佛被催眠了一样,眼神瞬间呆滞,接着她便化作一道红光,飞进了赵宗熠的通天之目。
我敲!人呢?
赵宗熠惊骇到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不止,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还来不及反应,石水就变成了一道光,然后转瞬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很快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莫非……石水被他“收编”了?要知道,通天之目除了“传送物品”,还有“传送剧情人物”的能力。
可是,条件不是很苛刻么?要愿意为他而死……
等等!
赵宗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门主令牌,立刻想通了石水消失的原因,自语道:“赐生则生,赐死则死?我这算不算是找到了规则漏洞?”
传送人物是不可逆的,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顺其自然,想想怎么样才能在《知否》的世界里招揽石水,让她能够为自己所用吧。
石水虽贵为四院主,但她常年在外探案,在百川院的存在感并不高,所以她的消失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一直到三天之后,纪汉佛和白江鹤才后知后觉。
“老先生,我家四妹没在你这儿?”
赵宗熠早就想好了借口,神情淡然的说道:“哦,那个小丫头啊,我看她还算合眼缘,便把李相夷的下落告诉给她了。”
纪汉佛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知道石水对李相夷忠心耿耿,“她也去找门主了?罢了,随她去吧。”
他摈退门外的弟子,走进房内,关门转身,脸上已是堆满了笑意,亲手为赵宗熠斟了一杯茶。
“老先生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吗?”
赵宗熠接过茶盏,说道:“习惯。你们这儿,山好,水也好,很是养人哪。”
纪汉佛静静看着赵宗熠饮了这杯茶,随后唉声叹气道。
“老先生有所不知,百川院能到今日的局面实属不易,若不是我们兄妹四人苦苦支撑,只怕……唉,现如今的百川院亦是危如累卵,朝廷与武林各派都视我们为异类,背地里没少刁难。”
他捶胸顿足,几近落泪,“只恨我们兄妹四人武功低微,今后恐怕不能帮门主守住这份基业了。”
赵宗熠差点将茶水喷出,正色道:“大院主有事不妨直言。”
纪汉佛神情一肃,低声道。
“老先生,能否借《扬州慢》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