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一现在每日除了做饭吃睡打猎,剩余的其他时间都泡在后院练功,当然,伥杉做他的陪练,洱一聪慧好学,短短时间进步了不少,也有几次挨着伥杉。
眼看夏暑将至,天气明显转热,还好的是倾德居建在半山坡,有大山做庇护,倒还算凉爽。
伥杉手中拿着今夏倾德居结出的饱满梨子,色泽金黄,圆润可口,咬上一口溅出丝丝果水,美味至极。
本来倾德居的梨树是不结果子的,可伥杉一直认为,不结果子的梨树相当于废树,长在后院也碍眼,还不如将它们砍掉当柴火,种些其他果树。梨树有灵,大概是听明白了伥杉的意思,无奈托梦于洱一也无济于事,才委屈巴巴的破坏协定,结出又大又可口的果肉。
洱一一身道貌岸然的糙布衣裳,将头发全部盘起扎好,赤裸肩膀提剑在后院愤慨练功,汗如雨下挥出一剑,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刚开始优秀百分,威力十足。
“好!”
伥杉提着嗓子夸道。
洱一停了动作回头喘气看着伥杉,只见伥杉背手而立神情认真,只是嘴角吃剩下的果肉有些突兀。
伥杉道:
“来,与我过几招看看。”
洱一应他的要求,对他行了礼,也没顾上休息,举剑超伥杉劈来,伥杉随手折下一节树枝,脚下如步清风,一招一式认真与洱一对抗着。伥杉所使的“贺杉剑法”其巧在无形却有形,速度极快又变化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他才没留下剑谱,因为他自己也琢磨不透该怎么写。
与以往不同,洱一现在不仅能快速做出决断,而且见风使舵,也从追求动作相似上升至追溯根源,融会贯通,相比伥杉而言更具力量。
伥杉现在要对付他已经很吃力了,咬着牙坚持下来,几招下来,自己也从主动方变为被动方,只能依仗自己身材稍微小巧一点,在速度上决胜一筹。
洱一看出伥杉动作,静下来心慢慢应对,在一瞬间的空隙将剑刺出,伥杉大惊,赶紧横举树枝拦下,可树枝终归是脆的,很轻松便被水淬剑折为两半,自己瞪大眼睛看着水淬剑尖,眼看就要刺到,洱一赶紧发力将它打偏,自己脚下不稳,直接摔倒伥杉身上。
洱一赶忙用胳膊护住伥杉下坠的后背,胸腔对胸腔,二人躺在地上贴的紧紧实实。洱一因为赤裸上身,身上淡到微妙的奶香传入伥杉鼻喉,不禁让他心跳漏下一拍。
洱一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身上微妙的颤抖被沉重的喘息声盖了过去,若不是肌肤相亲,伥杉还真感受不出来。
愣了两秒,伥杉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发自内府的开心,笑声清爽,毫无杂念。
洱一抬头与伥杉对视,胸腔满是压抑不住的愧疚,低吼道:
“你还笑得出来!为什么不躲开,或者直接废掉我的胳膊,你差些没命了知不知道!”
伥杉伸手抚上他的脖子,感受到他身上越加明显的颤抖,如明月的眼睛没有一点责怪,道:
“我本来也躲不开,咱们正经较量,怎么能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是真心为你开心,开心你变强。”
洱一抿嘴不语,淡青眸子那抹静匿在此刻全部消失不见,波涛汹涌的翻滚着。
伥杉见他这样,抚着脸安慰他道: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么,而且你避开剑手腕肯定也伤着了,我们这算是扯平了,你快起来吧,大夏天的压着我快热死了。”
洱一这才意识到二人的动作多有不合适,赶忙拉着伥杉起了身,害羞着扭回头去,不在与伥杉对视,伥杉看着他发红发肿的右手手腕,心疼的拿起来轻轻抚摸,赶忙道:
“先去清洗一下,呆在家里别乱动了,我下山给你买些药膏去。”
“不用了,去我房间吧,我房间有药。”
洱一自顾自的起身,将上衣穿好,伥杉吐槽道:
“哟,不是不让我进去么。”
“…特殊情况。”
洱一早就在一开始分房时定下规矩,两间房子一人一间,不准伥杉随意进去,大概是小时候留下了阴影。
伥杉倒也知道洱一的性子,房间里面没他感兴趣的东西,也就真的没进去过。
洱一的房间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用梨花制成的焚香,他衣服上就是这股味道,伥杉忍不住贪闻一口,是越加喜欢。
他的屋子简单大方,一张床一张桌,还有一个能正好看到屋外梨花的窗格,从那里望去,正好能看到伥杉午厮用的麻绳吊床。旁边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墙,焚香就在上面放着,散出一缕青烟,优雅僻静。
伥杉好奇的四顾一周,叹道:
“怪不得你不让我进去,这么好的屋子,让我看到肯定要跟你抢。”
“不是这个原因,你太能造了。”
洱一淡淡回复,提出他放着药物的医疗箱。伥杉略有所同道:
“也是,要是我在这睡,先不说别的,这面书墙先撤了,全部摆上干果,封起来,每天拿一点出来爽口。”
开玩笑归开玩笑,伥杉倒不可能真的去动洱一的书,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动过之后遭到什么报应,现在想想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伥杉拿着止痛止肿的药水给洱一敷上,又认真给他打了一个蝴蝶结,满意的点了点头,洱一看着手上这个丑到没法说的蝴蝶结,露出一个五味杂陈的表情。
伥杉见他这幅模样,吧唧一下嘴,将脸凑近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