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筑吉啇跟他大哥家关系也很僵,所以人家也不会来,筑吉啇也没有去请。
现在家里就筑吉啇两口子,筑大安筑二平,被叫回娘家的筑大苗,还有筑小苗。说的是还有一个堂嫂子,但并不是最亲近的。筑小苗没有姑,一个姨离得很远,说是来不到。然后,筑吉啇就在想着,还要请谁。
何胜利来了后,很直接地说,恁也别七大姑八大姨的去太多了,说是相家,其实两边儿都清楚家底子啥样儿,这就是个意思,随便去几个人算了。好日子是他们俩以后过出来的,不至于这样的事儿上找面子。总不能说因为去了瞧他家不富裕,恁再说这门亲事儿不愿意了吧。
筑吉啇既尴尬,又有点儿轻松了。他正愁着不知道从哪儿找够七八个人呢,不然好像脸面上不怎么好看。这下好了,何胜利这么一说,等于是给了筑吉啇个台阶儿下。
这就好办了。明天,筑大安的媳妇,筑大苗,一个堂嫂,一个堂婶子,还有筑小苗,就这五个人了。因为不是定亲,所以男人都不用去。
腊月二十八。院里搭棚子支大灶,长长的案板架起来,厨师师徒已经开始忙了起来。随后,骆平俊两口子带着俩孩子过来,两个堂嫂,三婶儿也得过来了。说话的说话,帮忙的帮忙。骆平梅跟灶上对接,因为用的食材器具都是她掌握的。还有钱,临时需要买什么,也是从她那儿拿钱。
十点多的时候,筑小苗一行人才过来。实在是离得太近了,走路三分钟都足够,磨磨蹭蹭也用不了五分钟。
这个家不难相。就两间东屋,几个人坐进去就快挤满了。屋里有啥没啥,都不用伸头看一眼。不过人家还是要象征性地瞅一眼的。
还有一大间厨屋,和骆平阳住的那间仅可容身的那个小屋。
除了客人和骆平阳一个场面儿上的堂嫂招呼着,其他人全都得在院里厨屋各处。说说笑笑,反正也挺热闹。
吃吃喝喝自不必细说,一切顺利正常。本该筑小苗那位堂婶子作为代表拿点儿强调的,可是人家不知道咋想的,恨不得帮着打圆场,一直笑呵呵的,应该是觉得犯不着得罪骆平阳一家,惹那个闲气。嘴上是二哥好二嫂好,还有骆平阳怎么怎么好,一家子都好的不得了。这还怎么挑理儿?
筑大安的媳妇儿作为大嫂,干脆一声不吭。婆婆都不亲,还操啥小姑子的心?筑大苗这个出了嫁的姐姐,却是有点儿害怕什么的样子,也没有怎么说话。
骆平阳的堂嫂本就是个厉害的角色,能八面玲珑,还是大队妇女主任,更能威震四方,招呼几个女客,连一成的本事都不够使出来。
筑小苗更不用说了。虚岁才十七岁,哦,过了年算十八了,她能说什么。她就不该多说话,就做出害羞内秀的样子就行了。
难道还能挑理,说骆家也太穷了?
穷也是真穷。不过谁都不傻,难道不知道骆家以后不一样了?一家子三个人有工作了,爹搁大学里当干部,儿子是BJ的大学生,以后的日子还能差了?
现在瞎挑什么条件儿?嫌白馍烫手还是咋的?信不信多少人家都眼红着呢,你不喜欢你滚,不出十天,你看有没有人主动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