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律看到殷程值,神情微动,顺着他手中绳索看到被绑的少女。
昨天已收到快信,说殷程值已率军离开邺都,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离石看他绑着的少女,应该就是当年在凉州见到司空珩身旁的婢女,与卫相宠妾苜蓿十分交好的那个。
“没想到,殷程值竟敢孤身率军闯离石,正好给他们一窝端!”
拓跋修隐隐望见殷程值,就要策马率军冲入他的阵仗,与匈奴军厮杀个厉害。
拓跋律一把拽住拓跋修胳膊,劝阻:“别轻举妄动!”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拓跋修不听,仍要甩开拓跋律妄自行动。
拓跋律告诫:“匈奴骑兵凶悍,不输拓拔部此前,我们之所以能从拓拔匈奴交境长驱直入打到离石,皆因匈奴征战中原,燕北势力虚空,被我们捡了漏。如今殷程值回来,尚不知有多少兵马,城内城外是否还有其他援军,若轻举妄动,难保中伏!”
“哼!我看你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拓拔修冷哼一声,挥剑指向被殷程值绑住手脚牵着的沐昧,“你是为了她,才不肯与殷程值交战的吧?!”
此时,殷程值已到拓拔部跟前,尚听不清拓拔修与拓拔律的私语,但看到拓拔修挥剑指着沐昧,已隐隐猜出几分转向沐昧,嘴角微勾:“他们在议论你呢。”
沐昧心中“咯噔”一下,神情波动望着对面的拓跋律和拓跋修。
拓跋律神情微动,望着殷程植与他俘虏的少女,许久,低声对身旁拓跋修说:“父亲特意嘱咐,千万要确保她安全你我行前,卫相又再三向父亲叮嘱此事。琅琊王家对拓跋家有世恩,司空珩也与父亲有忘年交情,我看……的确要三思而后行。”
“我就不信,一个婢女而已,司空珩真能为了她翻脸?”
拓跋修冷哼一声,仍要策马率军冲杀殷程值部众。
拓跋律紧拽住他胳膊:“你忘了当初在颐亲王府,你向父亲要她那回?”
拓跋修一愣,随即愤唾啐骂:“真是个成不了大事的!”
“我看,若他们不主动攻击的话,就让他们走吧”,拓跋律拉住拓跋修,紧盯着对面的匈奴兵马,“一举剿灭匈奴并非易事,我们此行,也并非为剿灭匈奴来的。”
“虽没成想,但有机会不用,实在让人心恼!”拓跋修懊恼踢脚。
“谁又知机会不是陷阱?先别那样冒失,听一句劝。”
拓跋律耐信温言,仍紧盯着殷程值。
殷程值望着拓跋律,见他紧拽住拓跋修,已知他大概决意不与匈奴部正面冲突,微微勾了嘴角,命吹响号角,拽紧牵沐昧的绳索,率军浩浩荡荡前往离石城门。
拓跋律命挥动旌旗,让挡在离石城门前的拓跋部兵马从中间让出四肩并宽的路。
殷程值率匈奴兵缓缓挪步,从拓跋兵众间穿行,至离石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