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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反复

东山上曾因司徒等人在此教授弟子而盛极一时,如今人去楼空,留下一座座楼台矗立山巅,显得热闹而空寂。季布受了石三嘱托赶往东山脚下。算起来他的路途是最遥远的,需要在群山峻岭之间隐匿穿行,因此路途上耽搁的时间久了一些,走走停停,足足耗了半年有余才到了东山脚下。其实,路途再远也不至于用半年时间,这其中自然还要归因于季布的心境,他虽休养了些时日,但仍是不愿意往东山上去,以免睹物思人,又要想起兄长来。但,他一向少言寡语,并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上次失手杀了白无功和白无邪,事后自责了许久,总以为新党之难始于自己。因而无论石三如何指派他,他都是只有感恩之心,绝无半点异议。直待他赶到东山脚下,抬眼眺见山顶上的抱犊崮,遥想起从前与哥哥伯舍一起在上面研习连心阵的场面,一幕幕尽在眼前,心口似是被刀剑剜了一下,疼痛不已。赶紧低下头,强忍着心中之痛,也忍着对白元的恨意,指挥着众弟子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包上扎下营寨来,吩咐道:“吃过了饭,挑两个子弟与我到山麓镇子去打听周边情形,做到心中有数。”弟子知他的底细,也不多说多问,只顾着吃饭,全凭差遣。

待众人吃罢了饭,季布便点起两个得力的弟子,深一脚浅一脚前往东山脚下的镇子走去。一路上,季布一言不发,两个弟子受这气氛感染,也皆不愿开口说话,只听见风在耳畔吹拂。到了镇子旁,见排排房舍皆巍峨壮观,家家户户都是富贵之相。两弟子相视一眼,想要问缘由,窥见师父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就打住了,仅在心里留下个疑问。

季布吩咐道:“你两个见着村民便上前搭话,问一问山上的情况。”两弟子领了命,随着伯舍往镇中大街找去,三三两两的村民坐在村头晒太阳,见三个生人进来,低声嘀咕道:“看模样不是白元的,莫非那什么司徒又带人回来了?”

季布闻言,忙示意弟子上前追问:“老伯所言‘回来了’是谁回来了?”

那老者觑目看了看三人,不答话,却反问道:“你们三个是司徒座下弟子吗?”

弟子道:“正是!”季布忙拽着他厉声呵斥道:“你怎么诓骗老人?不要说了,我来吧!”那弟子本想借坡下驴,套出老人的话来,没想到竟遭到师父的责骂。季布将弟子拖在身后,对那老人说道:“老伯莫要信他,我们乃是新党弟子,往日在山上住过!”那老者闻言,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道:“我认得你,你便是那新党两兄弟之一。你们可害苦了这山下的百姓!”

季布不解地问道:“我们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如何对不起乡亲了?”

那老者站起来道:“昔日你们在时,将我们尽数请到山上,后来你们躲难走了,独将我们撇下,先是白元来了,将我们赶下山,后又是汉美来了,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若你们当年挺着不走,哪里还会有这等事发生。”

季布道:“当年为了不叫战火蔓延,怕祸及百姓才逃了的,况且当时有八九成村民都跟我们去了绝崖,怎么这镇子里还有这么多村民?”

那老者道:“这也是拜你们所赐。当年哄骗着将镇上的乡亲带走了,尽留下些老弱病残,司徒来了后,这里便立刻变成了福地,远近皆奔着东山而来。老夫我生于斯长于斯,从北堂春起,便以为这里是贫瘠蛮荒之地,没想到会有如今之变。”

季布被老者一番话戳中了心事,心道:“当年他与哥哥在时,与山下村民相近相亲,相互扶携,是何等的和睦温馨,怎么走了没几年,便成了这副模样?”也无心再问了,叫着两个弟子回到来处去了。他们走后,有村民问老者:“当年新党之名远近皆知,为何这般骂他?”那老者长叹一口气道:“你没听说新党被白元剿灭了吗?他们又回来,定然是要在此落脚,他不知这里是何等凶险,白元宗主白崇一的姘头正居住于此,保胎养命,待瓜熟蒂落之后,白崇一定然要派人严加守护,以他们几个,岂能抵得住?你要好言相劝,他们未必听得进,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才能叫他们心生惭愧,反而躲得远远的。”那乡亲道:“原来你是一番好心,只怕他们会私下责怪你!”

老者呵呵笑道:“方才我言自北堂春之日起,未闻东山是福地,当要除去新党在的那段光阴。那时穷是穷了些,心里却是踏实的。当年若不是老父卧病在床,我也要随他们走了。”说完,只顾着摇头。

季布回到营帐中后,很是忧郁了一段时间。他先是对曾经所做的事产生了怀疑,凭着自己的本事,在白元或是什么门派,都能谋得不错的位置,何苦要自讨苦吃,做这等毫无意义的事呢?很快他又对伯舍的死感到惋惜和不值。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而甘愿押在白元做人质,又为了解救天下苍生遭受飞来横祸。最后,他又对新党的立党初衷产生了非议。难道真的会有一个门派势力是毫无权欲私求而一心为公的吗?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摆在眼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那便是至清的新党永无出头之日,想要风生水起、弟子盈门,就要混混沌沌,亦正亦邪。这些想法困扰着季布,以至于他无心于弟子的起居生活,更无心去探查周边的地形地势,每日躲在营帐里自我争斗。弟子们也不敢近前叨扰,他们遇事只能相互间商定,倒也过得安稳。

直待半年之后,季布仍是隔几日才出帐来透透气,偶尔到山中散散心,心思日重,面容随之变得枯槁。能够撑得起他的,如今只有石三。他每每想不通而自我矛盾时,心里便不由地想道:“人都说石三乃是智多近妖,他也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人杰之才,若这条路像自己想的那般逼仄难行,他又怎会如此执着呢?若说别个有私心他还多少能信几分,唯独石三,在他眼中无论亲疏远近,皆是一般对待,待人接物也向来是先人后己,绝未见因公肥私之举。为了新党,几乎葬送了所有至亲,又与妹妹分别几十年,他为得又是什么呢?”这些关于石三的疑问与想法,是眼下他精神上的唯一支撑力。

这日,他方要出门去山林里散心,却远远地看见有一人影步履蹒跚的向这边攀爬过来。季布提起警觉,纵身迎上前去,离得近了方认出这老者正是那日将他推进苦海里的村民。季布心头气不过,喝一声将他叫住,问道:“到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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