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弟子毕竟年轻,挨了这一脚,便觉得身上疼痛难禁,想是受了些内伤,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后退了十几步,腰马合一,正要稳住身形,那贼又赶到,拳上裹着真气,又向自己面门上打来。
小弟子赶紧偏了偏脑袋,躲过了拳头,然而真气强劲,裹起的风将他弹飞出去。
那贼哪里肯罢休,在半空里迅速调转方向,又向着他的胸口打出一拳。这一拳若是击中了,那小弟子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此时叶一剑已将那些人尽数封住了穴道,正赶来搭救,远远地看见弟子被击倒,心里着慌,赶忙飞射出两支飞剑,赶在拳头落下来之前,封了那贼喉头。又转去看另一处,那弟子倒还好些,但也是败相毕露,再晚来片刻,又要有性命之危。叶一剑飞出一条绳索来,又将那贼牢牢捆缚住了。至此,罗伽山上的散修客与飞贼尽被捉住了,只可惜情急之下误杀了两个。
弟子们将了凡等五十九人押至叶一剑面前。那了凡仰望叶一剑,见他气势恢宏、一身正气,自己身上的邪气便无处可匿,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叶一剑吩咐弟子道:“今日天晚,村民都歇下了,明日再审也不迟。”身边的弟子劝道:“这些贼人一肚子坏水,狡猾的很,恐怕夜长梦多,经过这一阵折腾,哪一家还睡得着呢?不如此事趁热打铁,将他们审了以安民之心。”
叶一剑想了想,觉得弟子说得有理,便吩咐道:“那就叫那些驻守的弟子,将村民挨家挨户请来,我们将真相公之于众。”直折腾到四更十分,村民才半信半疑地赶到村头来,见往日到山上供奉的了凡被五花大绑了跪在地上,心里便咯噔一声,直以为是山上的“神仙”未能抵过党匪,叫他们来恐怕是要杀人,一个个提心吊胆,噤若寒蝉,唯恐别党匪看不顺眼,一刀砍了。
叶一剑看他们这副模样,便猜中了其心思,高声道:“众父老不必害怕,我们乃是新党弟子,欲往此处安身,却不想遇见这伙强人,识破其奸计之后便将他们押解来,交由诸位乡亲发落。”
那些村民听到“新党”二字,吓得魂飞天外去了,但见四周皆是“党羽”,又脱不身,只能听天由命、自求多福了。
叶一剑想到是这般反应,也不心急,对着了凡道:“是你自己讲还是我来讲?若要我讲,留你这副口舌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了凡连连答道:“我来讲,我来讲!”便将自己如何假扮匪贼,如何假意驱贼,如何骗取百姓财物,又如何谋划向更多村寨伸出魔爪一一交代了。村民仍是将信将疑,直以为他是受党匪逼迫编出的故事来。
叶一剑早猜出了这个结局,便问村民道:“如何发落这些贼人?”村民们鸦雀无声,一个个脸上茫茫然,不敢动作。此时,人群中一个耄耋老者,颤巍巍地道:“你说他是贼,他自己也说是贼,即便是贼,却也只是谋财,极少害命,这上下六十余口人,莫要因一时鬼迷心窍便害了他们性命,以暴制暴者非贼即恶。”
叶一剑朗声道:“好,既然老人家说要饶过他们,那我便手下留情,将这伙乌合之众放了,只是从此后再不要行凶作恶了。”说完,挥一挥手,叫弟子们给了凡等人松了绑。了凡不敢相信竟然这般轻松地重获了自由,跪在原地不敢擅动。叶一剑道:“快走吧,莫要再回这里了。”了凡察言观色,见他说的真诚,从地上爬起身来,兀自往北面跑去了。那些散修客见他安然逃窜,也纷纷起身,追上前去。
叶一剑对村民们说道:“明日一早,我便叫弟子将贼人骗取的财物送下山来,到时请诸位乡亲还到此处来认领。天色已晚,不忍叨扰,诸位请回吧!”说完,叫着弟子回了营寨,留下那些村民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平日里百般咒骂的党匪竟是这般慈悲心肠,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假,因此才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