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寒眼睛紧闭,鼻孔张开,嘴唇干裂而鲜红。
得立即找大夫,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找得到大夫?只有用水给她物理降温,肖月将剩余的木条拢到一起,重新燃起火,又将身上的外裳脱下来给她盖上,准备出去寻水源。刚一打开门冷风便灌了进来。肖月打了一个冷颤,赶紧反手将门关上。
一幕荒田无垠,枯草上面覆着一层银白色的霜。肖月抱了抱双臂,顺着四周转了一圈。肖月顺着其中一条小路往外走,才发现:原来这土地庙竟然就在一个村子的旁边。昨晚天色已暗,加上这小路两边又都是高大的竹子挡住了视线,所以没看到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静悄悄的,而且按说有人家的地方应该有炊烟或者人活动的迹象,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连狗叫都没有。肖月走进村子一户人家,大门紧闭,肖月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接连敲了几户人家皆是如此,看了这里的人都去逃难去了。肖月犹疑了一下,推开了一扇柴门,从院里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将门上的钥匙狠狠地砸了几下,但铁将军毫无反应。
看来这锁钥并非电视里表现的那样不堪一击,肖月使劲地晃了晃门,咣当咣当,让人目瞪口呆的是门自己径直往屋内倒去!
肖月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吹了一个口哨,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肖月低下头猫着腰进了房间,这里的房子都是这么矮?
屋子里果然已经空无一物了,能带走的都被带走了。这个屋子左边是卧室,卧室里泥砖砌的床上还有一层厚厚的茅草,肖月上前用手一抓,茅草上落了一层灰但尚干燥。中间是厅堂,厅堂只有一方条几和一个方桌,两个瘸腿凳子。右边是厨房,厨房里有几个粗制的笨重的瓦罐,估计带着累赘,所以这户人家就没带走。肖月翻看了一下,空空如也。幸而水缸还有些水,正好可以打些水带过去。肖月四处看了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那笨重的瓦罐抱起来,装满水。
肖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一瓦罐的水搬到土地庙,回到土地庙,顾子寒还在睡,肖月将水罐子架在火上煮沸。水开了,她连忙扶起来顾子寒:“顾子寒,醒醒,喝点热水吧。”
顾子寒慢慢地睁开眼睛,肖月想了下,麻利地从自己衬里的袖子里撕了一块下来,浸到水里又从布上拧着一点水喂她。等顾子寒躺倒后肖月又将那布头敷在了顾子寒的头上。
“肖月,你真好!真对不住你......”顾子寒充满歉意的说道。
“看你说的,咱俩不是好姐妹吗?”肖月笑了笑,将顾子寒身上盖着的衣服拢了拢:“你还能走路吗?刚我出去寻水,发现旁边就有一个村子,不过村子里的人都逃走了。那里至少离水源近,”
顾子寒慢慢地点点头,挣扎着要站起来,肖月连忙按住她:“不急,等你稍微恢复些体力吧!”
“没事,几步路还是能走的。”顾子寒虚弱地笑了笑。
肖月想了想,便搀起来顾子寒往村子里而去。
她们落脚的就是肖月先前去的那户,肖月将床上的茅草打理了一下,让顾子寒先躺下,她准备再去其他几户去看看能不能再抱些茅草来。
“多谢你,肖月!”
肖月扶好门,刚准备出去便听到顾子寒这样说,肖月回头一笑:“就你礼多!”
肖月出去了,她没有看见顾子寒眼睛里的泪水和歉意,随着顾子寒一个翻身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茅草上。
肖月果然抱着一大摞子的茅草回来,又将茅草盖了厚厚一层在顾子寒身上。肖月拍拍手上和身上的茅草灰,笑着道:“这下盖在身上就暖和多了。”
“肖月,你赶紧先追上向婷她们吧,不然就来不及了。”顾子寒侧着身子,真诚地看着肖月道,她并不知道向婷她们已经改道。
“瞎说什么,我怎么能扔你一人在这里?你总不能让我干出背信弃义、见死不救的事吧!我是这样的人吗?懒得理你了!”肖月拢了拢头发理直气壮地道。说完转身到厨房拾掇去了。
民以食为天,安排好顾子寒,肖月开始四处搜罗吃的,抱着宁落一村不落一户的原则,她挨家挨户的找,终于在一户人家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了地上有一小片种的萝卜,绿油油的缨子只有寸把长,估计刚洒下种子人就逃难去了。又幸好它长得慢,不显眼,所以才能不被前面的流民发现。
就这样东拼西凑,肖月终于解决了她和顾子寒的温饱问题。
第二天,外面毛毛细雨携着寒气袭来,顾子寒又烧了一夜,黎明时分刚退了烧。肖月守了一夜,此时还在忙碌:她正在给顾子寒和自己准备吃的。
忽然篱笆门外有人说话,透过窗棂上的糊纸洞,肖月发现有兵卒,似是秦兵。她赶紧熄灭火,显然来不及了。她迅速地从锅洞底下抓了一把灰在自己脸上擦了擦,又抓了一把快速跑到卧室来不及解释便抹到顾子寒脸上,顾子寒被吸到嘴里的灰呛的咳嗽起来。
这时候咣当一声,破旧的门板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