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是感叹时间飞逝。可是对肖月和顾子寒来说时光如命,二人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忽然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庙的样子。二人赶紧奔过去,果然是一个土地庙。这荒郊野外的,怎会有个庙?这荒郊野外的,幸而有个庙!
两人悄悄地靠近土地庙,借着微微的光亮,二人发现土地庙外面已破败不堪,地面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和散落的杂物,透过残损的窗棂,只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有没有人?”肖月手里握着出发前向婷给她的那把匕首壮胆。
无人回应。
“我看这样子应该就是一座空庙!”顾子寒说着干脆上前一脚踢开庙门,里面果然空荡荡的。庙里只有一座土地公公的像,像前供奉的香炉不知被谁一脚踢翻了,就连连土地公公泥像上的衣服都被谁给顺走了,地面上有几堆木炭灰,约是前面落脚的谁燃的火。所幸这土地庙并不大,一眼望去便知没人。虽然眼前这颓败的景象让二人咋舌,但好歹也可以落脚。
这里应该是秦宋交界,大约战争即将一触即发所以人们争先恐后地逃走了。所以这土地庙也没人供奉了,庙里的东西也被流民顺手牵羊捎走了。
肖月看了看烛台,只剩下光秃秃的烛座了,拿起来仔细看了下,转头对顾子寒道:“看来我们得捡些柴燃火,不然夜里温度降下来就有罪受了。”
“是啊,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烧的东西。”顾子寒搓搓手,口里答应着往外走去。
不一会儿顾子寒便一无所获地回来了:这些流民把所有能烧的东西都烧了!肖月看了看房顶几处断裂的耷拉下来的檩条,肖月打算踩着土地公公的泥像上去把檩条拽下来。顾子寒刚准备上去帮忙,想了想转身又走到土地公公前拜道:“土地公公,小女子此番落难,路过宝地暂借一宿。然天寒屋冻,借您老人家檩条一用,无意冒犯,他日必定重给您老人家重改一间,千万勿怪。阿弥陀佛!”说完抬头看到肖月已经踩着土地公公的像正使劲儿地拽着檩条,又接着念叨:“阿弥陀佛,借您宝像一用的姐姐并无冒犯之意,请您大人大量勿要怪罪。”念叨完双手合十拜了拜。
“还不过来帮忙?!土地公公是道家神仙,你拜仙都能表错情,真服了你!再说要怪罪他也不会因你两句话便不怪罪了。”肖月急着催促顾子寒说。
顾子寒白了一眼肖月:“借人家东西至少要和人家打声招呼,这是礼貌!万一土地爷爷真被你惹怒了,小心没给你好果子吃......”
话未落音,轰隆隆,土地公公头顶的房檩条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差点扎到肖月。幸好觉察危险,肖月连忙跳了下来,没有伤到。塌落的地方呛起一层飞灰,呛得肖月和顾子寒忍不住咳嗽起来。
“肖月,你......真有......本事。这下......土地公公真生气了!”顾子寒一边用手扇着灰尘,一边咳嗽着说道。
肖月心里咯噔一跳:不会真的这么灵验吧?抬头一看,果然,上面被捅漏了一个大窟窿,正对着土地公公像,幸好没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虽然肖月是无神论者,可是还是转身在土地公公泥像前拜了一拜,惹的顾子寒在旁边嗤嗤笑。
现下,这么多的木材也够烧一夜的了。
肖月麻利地用火折子点燃木柴,顾子寒赶紧关上了庙门,火一会功夫便窜了起来,小小的土地庙里充满了温暖。
“不知道向婷和疤哥怎么样了?但愿他们平安无事。”肖月语气满是担忧。
“放心吧,她们应该没事的。”顾子寒往外看了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二人沉默了一会,顾子寒突然开口说话。
“看到这篝火,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我小时候特别的皮,记得是我五岁的时候,老头老娘外出办事,我和妹妹在家。为了学洪七公烤鸡,我抓了一只我们家的小鸡崽儿串在筷子上用火烤。”顾子寒一边将木材加到火堆里一边回忆着说,微微上扬的嘴角透着几分止不住的笑意,“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我家的房子给我烧着了,我一看火大了,吓的赶紧带着妹妹跑出去了,后来房子就烧着了。幸亏邻居帮忙灭了火,不过我怕我老头揍我,躲到附近一屠宰户的杀猪锅里躲了一下午。后来还是被狠狠地用皮带揍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玩火了。”
挨着坐的肖月扭头看着顾子寒被火映的红彤彤的脸,听着她说的童年趣事,也笑了。记忆的大门怦地打开,一幕幕的往事在脑海浮过。她小的时候可比顾子寒顽皮的多,经常和男孩子打架,等闲的男孩子还打不过她的,那时候人称:“肖霸王”。
“后来我长大了,老头老娘也没时间管我了。他们一个天天忙挣钱,一个天天忙打麻将,剩下我和妹妹自己照顾自己。我和我妹妹的感情特别好,”顾子寒语气一转,幽幽地道,看了一眼沉思中的肖月,叹口气接着道:“现在估计除了我妹妹还能发现我不见了,其他谁会在意?”
很少见到顾子寒这么哀伤的样子,肖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这种涉及隐私的家事?肖月伸出胳膊轻轻地拍了拍顾子寒的肩膀,扯出一抹笑:“别这么忧伤,至少你还有妹妹关心你。再说了,我俩现在不也是好朋友吗?以后我们可以相互照顾。”说完亲昵地搂了搂顾子寒。
“是啊,人生难得一知己,今生有酒今宵醉,何故寄愁予明天。你真是什么时候都是乐天派,什么事都往好处想,典型的理想主义者。”顾子寒无奈地笑道,说完两人对视一笑。
远处传来野兽的叫声,破损的窗子被风刮的呜呜作响。临睡前肖月将火堆上的木材加足以保证夜里的供暖,没有盖的东西,肖月和顾子寒只好紧紧地拥在一起,靠着墙壁,偎着火堆,借助身体和火堆的热量取暖。两个人实在太困了,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地上的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燃尽。肖月揉了揉麻木的胳膊,发现顾子寒还在睡,但是脸色通红。肖月伸手触及她的额头,滚烫,顾子寒发热了,看样子烧的还不轻。
肖月轻轻晃了晃她:“顾子寒?”